“公公您忙!”
“嗯!”
應了一聲,鄧安帶著身后兩名宦官走了,一邊走還跟他們交代著什么。
很快,柳湘被帶進了小校場,便看到了朱景洪站在校場西側,正拉弓瞄準前方的靶子。
至于諾敏和其其格,此時已經回避離開了。
柳湘靠近之后,并沒有著急說話,而是隔著兩丈遠安靜等待著。
雖說他可以輕松進入王府,但覲見朱景洪對他來說依舊無比難得,每一次他都要格外小心謹慎,何況今日他還有所求。
當他反復做心理建設時,朱景洪的手已松開弓弦,便聽箭矢呼嘯著脫弦而去。
“命中靶心!”遠處小宦官高呼道。
因靶子離得太遠,確實需要人報靶才行。
三十丈的距離,直接命中靶心,雖然已不是第一次見,柳湘此刻還是被驚到了。
從余海手中接過箭矢,朱景洪再度拉弓,而后說道:“這一年,你在外奔波,辛苦了!”
跪在地上,柳湘一邊行禮,一邊說道:“能為王爺效勞,是小人的福分!”
“何況王爺于小人有再造之德,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小人也難報答王爺隆恩之萬一!”
“起來回話!”
“是!”
又是“嗖”的一聲,箭矢再度脫險而出,毫無疑問又命中了靶心。
這時朱景洪也玩膩了,隨即把弓扔給了一旁的小宦官,然后走向了身后的茶座。
待到落座之后,朱景洪方對跟過來的柳湘說道:“你在金陵,為王府掙了不少好處,要什么賞?”
正統十三年全年,柳湘在金陵搞海貿,有賺錢也有賠錢的時候,但總體來說還是賺了不少,前后加起來有七萬多白銀。
這已經是很夸張的數字,當然這離不開官府各方面都開綠燈,本質上還是他朱景洪的面子。
“小人只求為王爺分憂,不敢貪圖賞賜!”
朱景洪笑了笑,說道:“說得好啊……你很忠心,我更不能虧待你!
“你想要什么?”
“王爺,臣實在是什么都不缺!”
房子銀子柳湘都有,而且他對物質也沒太大追求,所以此時還真就不知道要什么。
沉默幾息后,朱景洪方說道:“算了,等以后有機會……給你也尋個官身吧!”
“你家也曾是勛臣之屬,如今雖沒落了……未必日后不能由你重振門楣!”
這完全就是在畫餅,可卻擊中了柳湘內心深處的渴望,作為男人他確實有重振門楣的想法。
只是以前,無權無錢無勢,讓他的想法遙不可及,所以只能隱藏在內心最深處。
可如今不同了,他靠上了襄王府,這位爺手腕通天,抬抬手就能讓他家崛起。
本就對自己有再造之恩,如今還有大力提攜的意思,柳湘感動得無以復加,跪在地上都不知該說什么。
“起來起來……本王向來賞罰分明,你有功可坦然受之!”
柳湘第二次起身后,朱景洪方問道:“說說吧……你做海貿易的一些事,市舶司那邊的事也講講!”
所謂市舶司那邊的事,其實就是老六在金陵的事,這位去年一年都在管這件事。
不出意外的話,這位在二月中下旬,還會再度啟程去金陵,這樣的美差他絕不愿放下。
在從金陵回來的路上,柳湘就反復思索并整理過這些事,打好了腹稿此刻只需娓娓道出。
很快半個時辰過去,柳湘一番講解下來,讓朱景洪得知了不少新鮮事,心里也更敬佩老六的手段。
“好……你在金陵做得不錯,這次回來先歇個把月,然后還得勞煩你去那邊!”
親王之尊,說得“勞煩”自己,柳湘感受到了尊重,也讓他對朱景洪生出更多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