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不好,就都去死!”朱咸銘怒斥。
本來就慌的幾名太醫,此刻跪在地上身如篩糠,此刻嚇得已喪失思考能力。
“陛下,若不想我心急,就別為難他們了!”
皇后突然醒過來了,朱咸銘便拋開幾名太醫,迅速來到皇后榻前坐下。
“清音,你別著急……你會好起來的!”朱咸銘極為關切道。
“我這不是病,是命……你別為難他們,也別……為難其他人!”楊清音氣息微弱道。
“若非這些庸醫,若非那些奴才不上心,你豈會……”
沒等皇帝把話說完,卻見楊清音撐著要起身,面帶哀求道:“莫非陛下……要逼死我么?”
“你且躺下,躺下……我不殺他們就是了!”朱咸銘急得不行。
說到這里,朱咸銘回頭呵斥道:“你們這些蠢材,還不趕緊滾出去!”
此刻,去鬼門關走了一圈回來,幾名太醫嚇得半死,聽到這話立刻爾磕頭然后退走。
“陛下,別為難任何人,要怪就怪我……
“你!”
“是我瞞著病情,跟他們無關!”
“你這是何苦?”朱咸銘面帶急色,他極少有這樣失態的情況。
真實的情況是,此前楊清音積極治療,但基本沒有任何效果,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所以便再不奢求痊愈。
但為了不讓皇帝擔心,為了不讓太醫們為難,她就只能隱瞞病情。
“我說了,這不是病,是命!”
楊清音臉色慘白,但還是擠出笑容:“當年殺了那么多人,興許中那一箭時,我就該死了……能活到今日,連老十三和笙兒都已生兒育女,此生我已無憾!”
朱咸銘怒急:“當年是我大開殺戒,那一箭也是射向我,上天要罰也該罰我才對……與你無干!”
“行了,別說這些了……”
“好……好……不說了,不說了!”朱咸銘連忙回話,五十多歲的他小心得跟孩子一般。
“這輩子……替你生兒育女,替你打理家事,我……沒求過你一件事!”
這話確實不假,楊清音這輩子雖與皇帝斗嘴多,但也是站在皇帝的利益考慮問題,勸諫其過失之處以免犯錯。
握緊妻子的手,朱咸銘急切道:“你想要什么,我全都答應!”
“一……不要因為我,為難任何人!”
朱咸銘愣了一下,緊接著便點了頭,雖然他很不想答應。
“二……現如今已開春了,讓十三回來吧,我怕……看不到他了!”
說最后一句時,楊清音眼角沁出了淚珠,她是真的怕見不到兒子最后一面。
朱咸銘淚水也在眼眶中打轉,別過頭眨了眨眼睛后,他又轉回來答道:“好……好……我現在就讓人去傳他,讓他立刻趕回京來!”
“還有什么?都說……都說出來,我馬上讓人去辦!”
楊清音露出笑容,然后便搖了搖頭,甚至還伸出手來,想替丈夫擦擦眼睛。
作為馬背上的皇帝,朱咸銘對外一直是鋼鐵形象,從來沒有過流淚的情況,更別說讓人看見他流淚。
但此刻他不得不承認,他確實害怕得想哭,他不想失去攜手一生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