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溫呆呆地坐著,迷茫地看著高高院墻外的天空。
院里看著他的人說他是瘋子。
他不認為自己是瘋子,可身上時不時就會增加一些他不知道什么時候出來的傷口。以及明明他記得自己剛睡醒,恍惚間天卻已經近黃昏,而中間的過程,他完全沒有印象。
可他怎么會瘋呢
他怎么可以瘋呢
他不該被關在這里,他是安王府的主人,他輔佐了新圣登基,他還有無限的未來。
可他為什么會如同廢物一般,被關在這里,跑不掉,也喊不了。
“他一直這樣”
“回王妃,他不發瘋的時候,就坐在那里看天,有時候還會痛哭流涕。”
“嗯,行了,回吧。”
“是,王妃。”
坐在屋檐下的李修溫,在聽到說話聲音的第一時間,就將視線轉過來。
在看清說話之人是誰時,立刻就像瘋了一樣撲過來。
可下一秒,他就被王府的侍衛撲倒。
他的臉被按在地面上,他能夠感受到地面上的石頭磨砂著他的臉,可此時他已經什么都顧不得了。
他想要留住母妃。
他想要母妃帶他離開這里。
可是他說不了話。
只能用那嘶啞的嗓子喊出啊啊啊來。
奈何回過頭,就看到李修溫被狼狽地按壓在地面上。
對著她拼命地啊啊叫。
她對上李修溫那雙滿含期待的雙眼,那眼中閃爍的,是對自由的渴望,以及等待她去救贖的希望之光。
真的好可憐啊
奈何的嘴角微微上揚,嘴唇輕啟,用口型說了兩個字報應。
然后轉身離開。
身后是啊啊啊啊啊的聲音。
難聽又刺耳。
直到那道身影消失,那扇厚重的大門重新合攏,李修溫才絕望地閉上雙眼。
母妃不認識他,母妃不管他,他徹底沒了希望。
“我讓你發瘋我讓你嚇唬王妃我讓你給我們找麻煩我打死你個瘋子”
那下人每說一句就踹他一腳,那一腳又一腳的力度,踹得他連聲痛呼。
可他沒有掙扎也沒有反抗,他在腦海中反復揣度著,母妃走之前,說的那兩個字是什么
當天傍晚,太傅夫人無邀來訪,一臉擔憂地跟她講她表妹在南陽伯府的處境有多艱難,說南陽伯府的人將心蓮禁足,讓她無論如何也要以王妃的身份出面,去把心蓮從南陽伯府帶回來,最好能要到一張合離書。
“母親,表妹因何被禁足”
太傅夫人面色一僵。“不管什么原因,心蓮都是你的表妹,現在只有你能幫她了。”
“母親為了表妹真的是煞費苦心,殫精竭慮,無所不用其極。”奈何看著原身的母親,嘲諷道,“王爺薨后,母親特意來王府警告女兒,讓女兒莫要做出有辱斯文,敗壞家風之事。怎么同樣的事情女兒做不得,表妹就能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