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那個誰,把他拖走,在這兒又干不了活,礙手礙腳”監工大聲喊道。
傷者被拖到一邊,洋行的人任其哀號不止,繼續從卡車上搬貨。
待到一車貨卸完,苦力們坐上卡車離去,監工四下張望了一下,把門關上了。
這時傷者還倒在巷口的墻角,兀自慘叫但路過的人沒有人理他,滬市每天這樣的人太多了,看不過來的。
這時馬曉光和胖子跑過去,馬曉光關切地問道“兄弟,怎么樣腿壞了”
胖子則在一邊翻著白眼。
“唉,幫幫忙,帶我去隔壁有一手那里去看看”傷者喘著粗氣,哀求道。
叫了一輛黃包車,兩人跟在后面,很快到了附近一個里弄一間叫“尤氏跌打”的跌打館。
坐館大夫是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醫生,一臉的滄桑之色。
這是個一間門臉的小跌打館,那個醫生一身衣服不知穿了多久,看不清本來的顏色,還有一股不可描述的味道。
這蒙古大夫,像殺豬的多過醫生,但是這就是30年代,滬市底層的事實,潔白的床單,美麗的白衣天使,不存在滴。
大夫看了看傷者腫起老高,有些變形的腳。
檢查一番后,倒沒有像一般的大夫一樣裝模作樣,直接說道“骨頭有些裂了,不過問題不是特別大,我給你正一下骨頭,再用兩貼藥,然后是用夾板固定住,重要的是不能動,得靜養”
傷者聞言大急道“大夫,有沒有辦法”
大夫好像知道他要說什么,臉色一變,打斷道“沒辦法,你這個是傷了骨頭,必須靜養,要是你想斷腿,盡管到處跑就是”
聞言,傷者臉色灰敗,喃喃自語“我不治了我不治了”
見此情形,馬曉光不由分說地對醫生說道“大夫,醫者父母心,當然我不會讓你白干,治麻煩你好好治。費用全算我的”說完放了兩個大洋在大夫油光光的桌上。
大夫見此情況,臉色似乎稍霽,卻只拿了一塊大洋,說道“都是些草藥要不了幾個錢,夾板就是舊木頭,這病主要是靠養,本人不會貪天之功”
又突然對馬曉光說道“主要是這幾天生意不好,大家都賒欠,沒錢找補給你”
“好說,好說”馬曉光爽朗道。
只聽胖子在一旁安慰傷者道:“這位大哥,你但放寬心,我們是太湖丁三爺太湖水匪的把兄弟,這點小錢,別在意,你安心養病就是,一切有我們兄弟”
傷者正走投無路,彷徨無計之時,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只得依了胖子。
將傷者送到棚戶區住處,留下一些養傷的錢之后,馬曉光和胖子正好打聽了三洋商行的情況。
“這是個日本人商行,什么生意都做,棉布、絲綢、呢絨、面粉鴉片他們也做,前幾日,他們騰空了大部分貨倉,這次的東西和原來不一樣死沉沉的不像鴉片,里面好像是鐵家伙。”
聞言馬曉光有些了然,暗自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