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行,兩位長官再次叮囑“注意保密”
聞言,馬曉光肯定地沉聲答道“所有情報匯總和照片洗印,只經過了職部和吳秋怡,沒有假手第三人。”
兩位長官自是點頭稱善。
從處長辦公室出來已經是九點一刻,洪公祠已經開始上班,和往日的嚴謹、肅殺不同,許是春去夏至的緣故,大家的臉上有了和藹的笑容,尤其看到馬曉光,各個科室無論科長、股長還是科員,見到馬副組長都是春天般的溫暖,親切問候、噓寒問暖,讓馬曉光第一次感覺自己原來人緣那么好。
這些問候,馬曉光都笑臉相迎,但是內心卻是自家人知自家事,他心里清楚,這都是老劉那三十根大黃魚的功勞。
沒有過多和處里熱情的同事們客套,回到雞鵝巷,命令熬了整宿的吳秋怡馬上休息,讓劉大有和陸志軒帶著胖子熟悉金陵城的情況,帶著老李馬不停蹄地趕往金陵城內
兩人開車去設在城內新街口附近張府園名稱為“甲地”的秘密看守所,這個看守所是以安徽中學教職員宿舍名義對外作掩護的秘密看守所,此外所謂“乙地”,即是設在羊皮巷、靠近軍事委員會的秘密看守所,還有所謂“丙地”,即是設在水西門外上清河的秘密看守所。
“甲地”看守所離雞鵝巷并不太遠,開車二十來分鐘也就到了。
看守所黝黑而沉重的大門在身后關上,讓人感覺沉悶、壓抑,還有點陰森。
進去之后只見這看守所的監房,都以忠、孝、仁、愛等字編成齋號。每個犯人都編有號碼代替姓名,規定不準稱呼姓名,也不叫犯人,而叫“修養人”。
原本初進來的新犯,一律住在新犯監房,多個人住一個房間,睡的是通鋪,食宿、尿便都在室內。但范振邦是特殊的“修養人”,因此單獨關在“仁”字三號。
走進審訊室,里面是一股血腥的味道,還有久未見天日的腐敗氣息,混合在一起讓人有些窒息。
適應了一會兒這審訊室獨特的氣味,聽到一陣鐵鏈拖地的嘩啦聲,看守把范振邦帶進來,扣在審訊椅上之后就退了出去。
“范振邦,又見面了。”馬曉光冷冷地問道,對于漢奸沒有必要和顏悅色。
“我該說的都說了。”范振邦也是冷冷地答道。
“我說你一個漢奸,還特么嘚瑟”一旁記錄的老李有點摟不住火,罵道。
伸手虛按了一下,安撫了一下老李,馬曉光繼續對范振邦說道“對了,你先在應該叫修養人二十六號才對,就叫你二十六號吧,反正你也不配擁有姓名。”
“二十六號,剛才你說,該說的都說了,意思是還有不該說的,或者沒有說的”馬曉光的聲音像鐵。
范振邦哼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看著他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德行,馬曉光從案卷里拿出那一張翻拍的照片,走過去放在他面前,沒有說話,就這么靜靜地看著他。
看到馬曉光手上的照片,范振邦臉上的神色瞬間變幻了數種表情,有驚訝、有恐懼、有頹敗
“你你在哪兒拿到的這張照片”他不由自主地問道。
“中間這個人給我的”馬曉光悠然道。
“不不可能,井上先生”話剛說了一半,范振邦反應過來,正在這時只聽“咔嚓”一聲,下巴又被下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