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中人數不少,見佘愛珍氣勢洶洶地破門而入,眾人皆是一驚。
廳里只見講臺上,馬老板西裝革履居中而坐,人五人六,身后左右護法高冷侍立,下面還坐著幾十個拿筆桿子模樣的人。
“姓馬的,快讓巡捕房放了四寶,這事就此揭過”佘愛珍一見大廳里老神在在的馬曉光不禁有些火大,要不是想著吳四寶還在提籃橋,早就打過去了。
馬曉光聞言,冷笑著走下講臺,說道“我說佘老板,話不能這么說,人是巡捕房抓的,關我屁事,我們天馬洋行的冤還沒處申呢”
“明人不說暗話都知道是你讓巡捕房使壞”
“什么叫,我使壞你們搶劫哎,我是受害人不準我報仇,還不準我報案不成還有沒有這本書賣那個誰湯大律師,你說說。”
“佘愛珍女士,已經有可靠證據顯示尊夫吳四寶搶劫天馬洋行貨物,私扣國民政府軍械,蓄意傷人等多項罪名,雖然凱文董事長和馬先生非常憤怒,但是租界是個律的地方,所以還是準備通過正常途徑解決問題,主要涉及的控罪如下”湯大律師掏出一份文件,口若懸河唾沫橫飛地念了起來。
湯大律師的話對佘愛珍來說仿佛魔音入腦,聽得她整個人都不好了,這些罪名對她來說根本就無所謂,但是架不住這湯律師口才好,翻過去扎牛皮翻過來牛皮扎,一句話說來說去可以說好幾分鐘,這可怎么得了
旁邊好多記者模樣的人也拿著小本本在一旁認真記錄著,越看越是可憎。
“別說了再說姑奶奶撕爛你的嘴”佘愛珍終于忍不住爆發了。
“你看看,你看看,就是這樣粗暴佘女士,正所謂,萬事不過一個理字”馬曉光說道,臉上是人畜無害的笑容。
“我呸你特么別豬鼻子插大蔥裝相,姑奶奶還不知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老子是正經商人,天馬洋行是在大漂亮國和工部局注冊的合法洋行,所有貨物都是正規渠道,稅款也是按規定交清了的,一應手續俱全這些都在這里,新聞界的朋友大可以隨便查閱。”馬曉光聞言一翻臉,厲聲說道。
“姓馬的,你不要欺人太甚,我青幫在滬市可有十萬弟子”佘愛珍猶自恨恨地說道。
“十萬人怎么了欺負我是不是大家看看,大家看看,有這樣的嗎天理何在法律何在”馬老板發出了一大段的靈魂拷問。
周圍的記者見場面開始火爆,紛紛開始刷刷開始記錄,還有的拿出相機“咔嚓咔嚓”開始拍照。
鎂光燈閃過,一縷縷白煙升起,現場氣氛熱烈起來。
“我再說一次,馬上讓巡捕房放了四寶,否則我不客氣”
“我始終相信,租界是個律,講秩序的地方”馬老板似乎并未著惱,反而大段大段地開始講古。
更氣人的是以湯大律師居然涎著臉和這姓馬的搭戲,兩人一個勁在那兒拽著酸詞
看著廳里的場面,青幫的嘍啰們也是有所忌憚,沒敢輕舉妄動。
眼前的情形,讓佘愛珍覺得很不真實,這特么怎么了滬市什么時候變成了法治之區了還律講秩序
“講你個鬼”佘愛珍越看越氣,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一個跨步沖了過去,抄起藏好的鐵棍就沖馬老板面門砸去。
說時遲,那時快,只聽“呯”的一聲,接著一道血光迸出
“啊”一聲慘叫,一個人滿臉血污地倒在了地上。
佘愛珍一擊得手,心中憤恨稍解。
定睛一看,卻見馬老板一臉淡定地站在那里,仿佛什么事情都沒發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