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娘子操持完午飯,到下午,她看了看天色,將廚房里面的事兒交給旁人,自己沿著廚房小道,出二門,到了外書房小院外,看門的的小廝也不開門,笑著說,“你老人家哪里去了,今兒可聽說你們那邊鬧翻了天,里頭兩三次叫人傳呢”
謝娘子聽了這小廝的話,笑,“好猴崽子,還不開門讓我進去,縱是鬧翻了天,自然有上面的人出面,你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知道了里面的干系,可活得活不得呢”
小廝這才推門,笑說,“好嬸子,你今兒做的好糕餅可還有的剩,侯爺叫我們分吃了,實在是清爽可口,我老娘進來吃什么都沒胃口,你用得什么材料我今晚送去,勞煩您明兒空了燒一蒸籠,我要是見了什么新鮮的材料,還往日一樣給您老送去。”
“難為你一片孝心,這不值什么,倒是我前兒中秋見有人送了兩筐帶些綠意的面子,聽說侯爺叫你們分了,若有給我尋兩包來,做著好,我再開單子使人買去。”
“那是茯苓霜,您老這鼻子再沒的說的”
正說著,只聽門里向外叫,“外面的是誰,侯爺傳喚”
謝娘子聽了,不顧和小廝說話,忙走至廊上,進二門,也不進房,只站在廊外石子路上,朝坐在回廊下褥子上的長興侯慕容鏵行跪禮,頭叩地,“回侯爺的話,今日那阿純同夫人陪房之妹張娘子起了沖突,以死相逼,奴不知如何處置,特來詢問”
慕容鏵摩挲著手中兩尺長的玉劍,手指捋過開了刃的劍身,笑道,“她真動刀子了”
“動了,口子有一寸,深處皮肉有潰口,確有死志,不知可要回護”
謝娘子也不知道為什么高高在上的長興侯要她回稟一個小丫鬟的事情,卻又任她被欺負、壓榨,排擠,她相信只要長興侯愿意,哪怕點一句,春華的日子會好過很多,可就是這樣的不摻和,不過問,卻又要自己化作一雙眼睛,每天在自己百忙之中抽空聽一個小丫頭片子的事。
如今這樣,她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活著,讓她活著就好了”
“她”
“蒽”
“喏,奴領命”自己不過是個勉強算線人的奴婢而已,謝娘子在心中鄙視自己。
出門往自家而去,臨走,卻見那小廝送出來一個藥瓶,兩人不敢多言,各自默默而去。
那邊張娘子在家中一邊嗑著瓜子,一邊看著院中的貓狗打架,顯見的心情不錯,一時間只見她姐姐走了過來。
“你也聽說了這個事不成,誰的耳報神這樣快”張娘子連忙將手里的瓜子皮撣在地上,吩咐家里買的丫頭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