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著氣將大麾披在身上,紅中帶黃的鶴麾在燈光下耀眼的熱,在眾人的瞠目結舌中春華五體投地,恭謹的行了叩拜之禮,“以下犯上,請侯爺責罰”
“都給我滾”慕容鏵不知哪里來的大氣,一喝,回身走了。
留下的眾人面面相覷,四散開來,最終,半蓮嘆了口氣,從送蘋果的隊伍中出來,扶起春華。
春華抬眼對她一笑,“領我,去刑堂受罰”
半蓮定定的看了她兩眼,嘆口氣,“你這個死丫頭膽子怎么這么大,那是侯爺,殺過的人比你吃過的桃都多,在外面小孩哭鬧一提他的名都害怕的不行,你就看他和和氣氣的就小看他了,我怕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要頭一顆,要命一條”
半蓮擰著她的腰肉,“你又瘋瘋癲癲的,活著多好,那么多好吃的”
春華笑了,笑的很開心,“活著是很好,很好很好”
“我剛才一氣,后背一緊,都是汗,風一吹,這會兒頭疼的厲害”
頭疼的厲害,再領一場罰,害一場病,病上十天半個月的,就能順利的從一線退下來了,春華覺得,或許她可以找同樣失落的楊梅學點好手藝,那才是安身立命的資本。
她領罰的當口,侯府的馬車出侯府,直接往北,從第一橫街過崇仁坊,永興坊,經延禧門入東宮。
“您來了”賈王妃身邊的首席大宮女煙波早候在一邊,“從早起聽了您的信兒,王妃就同王爺備了上好的惠泉酒,拌了上好的羊皮花絲等著你呢”
慕容鏵聞言一笑,伸出個指頭挑起她的下巴,定定的看得她雙頰含春,“好丫頭,不成想你如今越發會說話了,要不我同你主子討個人情,你跟了我去,可好,我哪里正缺貼身大丫鬟呢”。
煙波臉上頓時血色褪盡,連忙說,“爺說笑了,我對王妃娘娘忠心耿耿,這輩子得在王妃身旁,已是福氣了。”
慕容鏵大笑著用絹帕擦了手,大步往前走去。
煙波拾了帕子左右看了看,袖在手里,臉上頓時一喜。
此時天晚,暑氣全消,正是乘涼的好時候,熱浪一陣高過一浪,在東宮新修的自雨亭中,賈妃正在獨自飲酒,宋王依靠在侍妾身上,已然是醉死了睡在東邊胡床上。
兩個丫鬟在收拾榻上宋王吐的酒菜,見慕容鏵站在哪里,賈王妃由不得自己起身往鼎里撒了把蘇合香,給了侍妾和丫鬟兩記眼色。
“你來了”
慕容鏵拉開門,站在風口處捂著鼻子,悶悶說,“來了。”
因丫鬟要去處理穢物,姜侍妾去倒茶,無人在跟前,賈王妃不住的拿眼瞟著慕容鏵,含笑鋪了座兒,說,“哪里臟的很,坐我這里吧。”
“你的王爺還在旁邊呢,”慕容鏵卻不坐,只在上風口坐了,只是拿笑看她。
亭門開著,賈王妃又不好造次動手動腳的,便搭訕著往腰間摸了摸,說,“雞舌香荷包忘了帶了,弟弟若是有,賞我一口吃。”
“香料倒是有,只是我的愛物從來不給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