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夜幕黯淡,沒有星光的點綴就像深淵不敢直視。
看樣子明天應該會有雨,簡玉澤胡思亂想著,看見有人影過來,拿手背擋住眼睛。
一路跑過來的褚紅云有些氣喘的跪到地上,手撐著地,有些自嘲的道“我竟不知你會出現在這。”
“這個地方還是小時候打鬧,你把我推下來才發現的。”
聽到簡玉澤說起小時候,褚紅云眨了眨眼,眼神靈動的可以當做天上星,但轉瞬便墜了空。
“可我不是第一個想起來的,還需要那位姑娘提醒。”褚紅云說話的聲音帶著哭腔與不忿“那家買鹽水雞的店是我帶你去的,你卻最終請了她還有糖葫蘆,紅紅的看起來格外誘人,你卻從未送與我”
淚落到地上啪嗒一聲,在寂靜的夜里額外醒目。
手緊握成拳,卻依舊擋著雙眼,簡玉澤從懷里掏出一根男士木笄。
褚紅云望著那木笄愣了“這是”
簡玉澤自嘲的笑了一聲“就是你揚言要把小花和我一起煮了。”
是那根被小花叼走的木笄,褚紅云雙手接過“那只臭貓肯還回來了。”
“要從小花手里搶東西不容易。”簡玉澤講著他如何與貓斗智斗勇,最終獲得勝利的故事。
很好笑,但沒有人笑。
這木笄是用自己第一次在宗門比武獲得第一得到的靈木雕的,明明那么大一塊做一兩個個法器都綽綽有余,最后自己卻只做出了個這個,是雕廢了多少啊
褚紅云沒數過,在成功后第一時間,自己便只想讓簡玉澤夸贊自己,卻被那只肥貓攔路搶劫,沒了蹤跡。
“對不起。”簡玉澤說道“這么晚了才物歸原主,收好它,回家去吧。”
木笄斷在手中,刺入肉里“簡玉澤你想清楚了,再說一遍。”
“叔父不會怪你的,不過是一時氣頭上。”
“簡玉澤”褚紅云一把拽住簡玉澤的衣服,將他揪到自己面前吼道“把手給我放下,你有種你看著我說啊”
褚紅云搖晃著簡玉澤,簡玉澤放下擋住雙眼的手,靜靜的看著褚紅云。
“這才是你。”
“你說什么”
簡玉澤搖搖頭,我喜歡那個飛揚跋扈愛哭愛鬧,一言不合就揚言要把我煮了的褚紅云,而不是現在臉上盡是憂愁的。
褚紅云發瘋的晃動著簡玉澤,要他把那些話收回去。
單衣上慢慢浸出血色。
三千鞭罰,驅出宗門,是有那么好受的嗎
加上褚紅云自降修為,自愈能力更是艱難。
褚紅云似乎也感覺到了后背的潮濕,抬手捂住簡玉澤的雙眼,她應該換件紅衣的。
他應該將她擁入懷中的。
但他沒有,他沒有任何動作,仍由褚紅云捂著自己的眼睛,重復著那句話“回去吧,嬸嬸定是很擔心你。”
手慢慢從簡玉澤的雙眼滑落,褚紅云自己摟著自己“你要娶,你要娶,你要娶”三次褚紅云終是沒辦法說出水淼淼的名字。
是的,或許吧,以前的簡玉澤會怎說。
公子趕了我,留下旁人這又算什么呢水淼淼說過的話音繞耳邊。
算什么呢趕了褚紅云留下水淼淼,趕了水淼淼留下杏姿袇,多么可笑。
“我誰也不會娶。”
簡玉澤站起身,抱起體力不支開始暈眩的褚紅云。
手剛沾到褚紅云的后背,就聽褚紅云悶哼了一身,簡玉澤的心也隨之抽痛。
“你可還記得。”
褚紅云暈了過去,簡玉澤抱著褚紅云,獨自在黑夜中前行“在溪邊,你說過,你不要嫁給我你不要你為何不愿信守這承諾呢。”
水淼淼趴在窗臺看著簡玉澤懷里抱著褚紅云出現在視線里。
褚紅云背后的血,染紅了簡玉澤的衣襟。
簡玉澤將褚紅云交給福伯,轉頭望向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