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找幾個死囚練習一下,月姑娘可要相隨?”
眼下信誓旦旦,只怕姑娘到時撐不住一息便哭爹喊娘了。
“無聲?”
“無聲。”
月杉只確認了一件事,記憶無聲,就在無言其他,死牢里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她全然不在意。
死牢里總四人,三死,成功率不可計。
直到抵達仙盟的最后一刻,司望都還在調整施法方式,一切都不可控。
月杉全程沒有呼痛。
天地靈氣是最敏感的,水淼淼一滴滴淚落下,砸在九重仇的臉上。
安靜的‘血泊’陡然翻滾,下一秒司望割開了自己的咽喉,不算深,血噴薄而出,涌上天際,聚成幕布與厲嘯英展示的畫面遙遙相對。
是月杉的第一視角。
畫面無聲,但足夠震撼。
為得足夠怨氣,這是虐殺!
誰手上沒有沾血,可在座皆自詡正人君子,自沒有那個愛好。
哪怕無聲,新人死前的哀求觸目驚心,沒人敢全程看完,哪怕是高高在上視命如草芥的人,人性本能怵惕惻隱。
要多喪心病狂,豬狗不如的人,才會虐殺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花逸仙從震驚中抽離,將止不住發顫的手背到身后,咽著口水試圖對水淼淼笑笑,失敗后也只能干巴巴來一句,“別回頭。”
“嗯,不回頭。”水淼淼努力平復情緒,拭去淚水,埋頭一心穩固散逸的靈氣。
“膽小。”萱兒收回視線嘲笑道,卻沒再抬起頭。
藍季軒聽月杉講訴過,不及親眼所見。
雷聲滾滾,猶似天也在怒。
畫面斷在花狼屠登場的前一秒。
司望跪倒在地,捂上自己的咽喉。
他亦是第一次接觸這段記憶,窒息,喘不上氣。
最無感的花狼屠第一時間躍起,穩穩接住下墜的月杉。
“不知這證據如何?”藍季軒先發制人道。
厲嘯英展示的證據多半是削首煉制而出的,是可以被篡改的,雖然他說檢查過并未篡改痕跡。
無論怎么算萱兒都只殺了一個人,而除骷髏外的另一男子,看體型就知不是九重仇。
月杉警覺的睜開眼,匆遽向花狼屠道謝,她倔強踉蹌著跌撞到水淼淼身邊跪坐下。
只有這樣能讓她感覺到安全。
水淼淼握上月杉的手。
交疊的剎那,無聲的默契在空氣中流淌。
月杉不受控的揚起唇角。
這一刻,在術法之下的剜心痛楚,被這溫暖的碰觸驅散的一干二凈。
月杉大膽又小心翼翼的依偎上水淼淼的肩頭,手反握回。
花逸仙望著那緊緊相握的十指,茫然的眼睛眨了又眨。
耳邊呼吸從紊亂到平緩,水淼淼真心誠意的開口道:“謝謝。”
月杉一瞬直起頭,眸光沉斂,緩緩搖了搖頭。
她不舍松開手,推開水淼淼,“我來吧。”
“可你。”
“我無大礙。”月杉打斷道:“你不熟練,反會傷自己的經脈。”
唯這一事不是為水淼淼做的,不需要她這份愧疚的關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