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弟?”藍伯宇停頓一秒,繼續邁步,又是一道閃電,落于他腳尖前。
空氣似有凝固之像。
地上被風吹動的書頁,吸引著藍季軒的視線,他突然暴喝出聲,聲帶幾乎被血絲勒斷,“不要過來!”
他抬手抹去嘴邊鮮血,力之大道近乎痙攣的抓住地上的《神魔界本紀》,書頁在他手中怎也揉不皺。
第一滴淚是毫無征兆地墜落的。
藍季軒想起自己的誓。
更多的淚水奪眶而出,像是決堤的潮水。
藍季軒緊閉上雙眼,另一手攥成拳,發瘋的捶打著地。
“四弟?”藍伯宇不忍試探的喊道,又是一道雷徑直朝向他的面門。藍伯宇忙不迭的退后躲開,摔坐在地。
藍季軒看過去,旋即擦盡眼淚,死死抓著《神魔界本紀》轉向藍家方向,面朝藍寒一頭重重磕下,張口想喊什么,天似有黑云在翻滾。
藍季軒苦笑一聲,摸索著解下腰間一塊刻有藍家族徽的玉,丟了出去,玉未落地已成粉齏,隨風而散。
“我藍季軒不孝,以立誓立道,舍家舍名摒私心。”說到此處藍季軒已泣不成聲,“天已為我斬斷三千親緣,從此只身孤影無牽無掛,一心為道……”
這是最好的結局,他無損無傷且成功突破到蛻凡期。
只是失去了親人,但他們還活著,只是自己不再是藍家人,他不能再喊父親,再喊兄長,不能再自稱藍家藍季軒。
思及此,藍季軒心中慌亂瞬漲,視線著急尋找。
正平仙尊一如往昔笑得慈祥,只是,藍季軒心念一動,便有雷電落于正平仙尊身側,他忙斂神,正平仙尊無波無瀾朝他坦然一笑。
他們亦不再是師徒。
腰間宗牌,早已四分五裂。
雋器師第一時間要將鑄魂宗宗門令收回。
正平仙尊快他一步。
“你!”雋器師眉峰上揚,勉強將到嘴邊的質問咽回喉嚨深處。
正平仙尊神色淡然,收起其他令牌獨留鑄魂宗宗門在手中細目瞧著。
喟嘆一聲,正平仙尊掩住眼底萬千心思,往令牌中灌輸著靈力,拋給了雋器師。
雋器師欲言又止,深瞧了眼正平仙尊,抱拳拱手,轉身向著水淼淼奔去。
雋器師闖進圍擋與水淼淼視線交匯。
水淼淼松開手,向后倒去。
雋器師隨即祭出令牌,完美接替。
刀在地上忿忿的蹦跶著。
“天黑了啊~”仰躺在地的水淼淼茫然的問著,“結束了?”
雋器師意外道:“你沒聽到?”
安靜了片刻,水淼淼眨著眼睛,艱難抬起手在自己耳旁繞了繞。
雋器師眉峰幾乎要絞做一團,他垂眸掩住眼底煩躁,傳音道,‘你這怎還耳聾了?’
水淼淼擺著手,“一時的,不必在意,外面呢?”
她緊張的吞咽著,聲音些微發顫,“我只看到天黑了,是好是壞?”
‘自然是好的。’雋器師遲疑一拍,‘人都還活著。’
真是個好消息,水淼淼卻笑不出,“太好了是嗎?”
雋器師抿唇,喉結幾度上下滾動,仿佛有千斤重的話語卡在喉嚨里,他斂眸深思,鄭重傳音道,‘于我來說這便是最好的。’
“嗯。”水淼淼點頭,不再追問。
她用發顫的手去摸索掉在一旁的劍,幾次打滑才握上劍柄,借劍插入土地支撐的力量緩緩起身。
‘你起來做什么?’雋器師擔憂道:‘外面局面也算穩定了,你可以繼續躺著,沒人看的進來不用在乎形象。’
水淼淼腋下夾住劍柄,把劍當拐杖使,騰出雙手從古仙宗腰牌中取出藥水,習以為常的倒與兩手敷于雙耳,淡淡道,“還是亮個像的好,會讓人擔心的。你這邊要是鎮不住了記得第一時間喊我。”
雋器師懨懨道:“不需要,管好你自己。”
水淼淼放下雙手,緊握劍柄,深吸一口氣裝出蓄勢待發的模樣。
雋器師不情愿的撤去圍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