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謝教授的講述,寧秋彤愣在了原地。
她很想想問問謝教授,爸爸這病究竟能不能治得好。
但她微微張著嘴,嘴唇蠕動了半天,才發現自己現在居然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還需要問嗎?
雖然不懂謝教授所說的一些醫學專用名詞,但眼下這情況,還需要謝教授另行解釋嗎?
寧秋彤站在原地,蒼白的臉上突然滑下了兩行清淚。
剎那間,她仿佛回到了小時候。
媽媽走的很早,爸爸一把屎一把尿把她們姐妹倆拉扯長大。
后來,家里的條件越來越好,爸爸卻因為工作原因經常不在家,只剩下她們姐妹倆互相守在冰冷而空曠的家里。
所以長大之后,哪怕工作再忙,寧秋彤每天晚上也要回家。
因為她不想讓爸爸也體會到那種孤獨的感覺。
家庭的原因導致寧秋彤長大以后成為了一個女強人,而這也漸漸讓她明白了親情的重要性。
父親很威嚴,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
但有時候,卻也會遵從她的小脾氣,任由她胡鬧。
慢慢的,寧秋彤年紀也大了,雖然還沒結婚成為一名光榮的母親,但她也開始真正的體會到,爸爸是用怎樣的一種感情來對待她們倆姐妹的。
那是源自血緣深處最難割舍的羈絆……
忽然,寧秋彤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得,用力了吸了一口氣,然后讓自己盡量平靜下來。
她用手輕輕擦掉了臉上的淚痕,一整臉上的表情,看著謝教授認真的問道:“謝教授,那我們什么時候可以開始治療?”
“自然是越快越好,我馬上給醫院打個電話,讓他們安排一個特護病房……”
說到這,謝教授想了一下,然后才繼續說道:“不過,我建議寧小姐你最好先去跟寧先生做下思想工作。因為他現在這個情況,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達到的程度,所以我很懷疑,寧先生可能早就知道了自己身上的病情,只是害怕你們擔心,所以才一直沒有告訴你們。”
“我明白了,謝謝你,謝教授。”
寧秋彤默默的點了點頭,然后轉身看了一眼門外。
想來,爸爸還在那里安慰清雪不要擔心吧。
……
忽來案上翻墨汁,涂抹詩書如老鴉。
父憐母惜摑不得,卻生癡笑令人嗟。
……
“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
陳曦抱著小家伙坐在沙發上,一字一句的教著她念起了唐詩。
念念已經四歲了,自然該開始學習認字了。
而她也很聰明,只用了不到一上午的時間,就已經可以完整的背下了這首詠鵝。
當小家伙再一次完整的背下后整首詩后,便興奮的撲進了陳曦懷里,大笑著問道:“粑粑,我厲不厲害。”
“厲害,念念真聰明!”
陳曦親了女兒一口,這才笑著說道:“來,爸爸教你一首詩,跟著我一起念……兩個黃鸝鳴翠柳。”
“兩個黃鸝鳴翠柳。”
小家伙張著小嘴,拍著小手,一字一句的跟著陳曦念道。
“一行白鷺上青天。”
“窗含西嶺千秋雪。”
“門泊東吳萬里船。”
陳曦耐心的教著女兒背詩,這時,一個陌生的鈴聲卻突然響了起來。
陳曦愣了一下,還以為是張嬸的電話響了。
他正想叫張嬸接電話時,這才猛地醒悟過來,是他的手機在響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