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錚從地里干活回來,進門先舀了半瓢涼水,一口氣喝了個底朝天。
緩解了口渴之后,他在房間里環顧一圈,問“大哥,嫂子呢”
薛壯道“剛出去,說是挖點山菜做飯用。”
“我剛從地里回來,離老遠見障子外頭站著兩個人正在說話,看著像是薛力和嫂子,但是等我快步走過來,人又沒了影兒”
薛壯一聽是薛力,頓時想到剛回來不久的那個晚上,夏月初腰間那個黑乎乎的手印
他著急地搖著輪椅要出去,正跟剛挖了把野菜回來的夏月初撞了個滿懷。
“薛力跟你在外頭說什么了”薛壯語氣急切地問。
夏月初被問得一愣,不想跟薛壯說分家的事兒,便下意識道“沒說什么啊”
“阿錚都看到你倆在障子外面說話了,你還不承認”薛壯見她還不肯說,不由得心頭火起,語氣也不善起來。
“只是隨便說了幾句話,你這么大反應做什么。”夏月初皺皺眉,岔開話題道,“晌午想吃什么,我去準備做飯。”
薛壯一把抓住夏月初的胳膊,怒道“我問他跟你說什么了”
“你放手”夏月初手臂被抓得生疼,眼淚差點兒飆出來,被她強忍住了。
“你把話說清楚我就放手”薛壯非但沒有放手,反倒越發用力。
夏月初被薛壯的態度激怒,將手里的野菜丟到他頭上吼道“難道我連跟別人說話的自由都沒有了么跟誰說話還要向你匯報不成”
“你這女人簡直不識好歹”薛壯被丟了一頭一臉的野菜和泥土,越發氣不打一處來。
他覺得自己心里有一團火在燒,連血液都要沸騰起來,急需找到缺口發泄。
秦錚被他倆突然爆發的爭吵嚇懵了,這會兒才反應過來,趕緊上去勸解。
“大哥,嫂子,好端端的怎么還吵起來了”
薛壯抬手一拐子懟過去,把秦錚頂得連退幾步,后背重重地撞在墻上。
夏月初看著薛壯,冷冷地說“你有什么就沖著我來,阿錚招你惹你了”
“阿錚是我兄弟,我怎么對他跟你有什么關系,你管不著”薛壯臉紅脖子粗地嚷道。
“那我跟薛力說什么跟你又有什么關系你也管不著”夏月初分毫不讓。
“你”薛壯被氣得幾乎吐血,“薛力是個什么東西你不知道么跟他有什么話好說難不成上次被他欺負還沒長記性你就那么上趕著想讓他占便宜不成”
夏月初被他說得面色驟變,上次的事兒她怎么可能忘記。
那次之后,她吃過晚飯就不敢喝水,就是怕晚上要起夜出去上茅廁。
甚至于看到薛力都會有一種抵觸心理,恨不得離得越遠越好。
若不是太希望能夠分家,她又怎么可能強忍著心里的反感和不適去找薛力合作。
想到這里,夏月初突然紅了眼圈兒,但是卻并不肯服軟,抬頭瞪著薛壯道“你真想知道我找薛力說了什么”
薛壯看著夏月初的神色,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覺得事情的發展似乎會與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樣。
“因為我想分家我想單過我想離開這個處處都讓我不自在、不舒服、不高興的地方”夏月初拼命忍著眼淚,語帶哽咽地說。
“你、你想分家不來跟我商量,找薛力做什么”薛壯聽了這話,越發不能理解。
“跟你商量有什么用”夏月初別過頭去。
一股不被夏月初信任的屈辱感涌上心頭,讓他無法控制地沖夏月初大吼“夏月初,你這個人都沒有心么我對你怎么樣你都看不到么家里有什么事我都護著你,去夏家我拿錢也拿得毫不含糊,你還有什么不滿足”
“你不說我倒還忘了”夏月初說著從腰間摸出在鎮上換好的銀錠子,丟到薛壯懷里,“錢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