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兩銀子你這究竟是要分家還是敲詐薛家能分給我什么連房子帶地加起來值幾個錢你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你、你居然敢這么跟我說話”盛氏頓時炸了,“我雖然不是你親娘,可我過門的時候你才多大,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給你成家娶媳婦俗話說,生恩沒有養恩大,可你看看,你回來之后都是咋對我的天天就把你媳婦當個寶,就算是娶了媳婦就不要爹娘,你好歹也想想看,那媳婦是誰給你娶的”
薛壯安靜地等盛氏說完,然后道“我從七歲開始下地干活,一年到頭吃不飽穿不暖,雖說是家里老大,卻還要撿弟弟們的舊衣服改改穿。說到這兒,我還真是要感激你,若不是你把我送去當兵,我說不定也長不了這么高的個子。當兵雖然也苦也累,但好歹能吃飽飯,能穿暖衣裳。”
說到這些的時候,薛壯的嘴唇都在微微發抖。
當初聽到本人說起這些往事的時候,他還可以安慰說,以后跟著自己日子就好過了。
但是好日子沒過幾天,人年紀輕輕就為救自己而死。
此時再說起這些,真是既為他心疼又替他不值。
夏月初察覺到薛壯情緒的變化,悄悄握住了他緊攥的手,無聲地安慰著。
一提到當兵的事兒,盛氏頓時癟茄子了。
這件事就是她心里的一道坎兒,當年大壯哭鬧著被抓走之后,她很是做了一陣子的噩夢,總夢見大壯滿臉是血地回來找她索命。
而且也因為這件事,讓她在村里也很是有一陣抬不起頭來,把不是親生的孩子送去當兵,背后說三道四的人不要太多。
直到年頭久了,大家也漸漸淡忘了當年的事兒,盛氏也選擇性地遺忘了這段不堪的回憶。
但是自從薛壯回來,她感覺,自己的噩夢似乎換了一種形勢找上門來了。
“至于你說養恩,我認,好歹沒餓死不是么”薛壯繼續道,“既然你提起來,咱們就算算清楚。我去當兵,朝廷給了家里多少銀子去外頭買個長工都足夠了吧就算是生恩養恩一起還,你自己說夠不夠更何況我如今回來不到三個月,就已經給了你五兩銀子,平時的吃喝看病都是自己掏錢,饒是這樣,你還要拼命地找我和月初要錢,讓里正大人和孫叔爺評評理,不過是養了我幾年,我就活該讓你壓榨一輩子么”
“招兵的銀子,我都留著給你娶媳婦用了”
“快別說這樣的話。”薛壯冷笑一聲,“當我不在家就什么都不知道么當初給夏家下定聘之禮,一共都沒花到一兩銀子,成親之日我不在家,你們連花轎都沒雇,直接用牛車把人接回來的,家里要新房沒有新房,要被褥沒有被褥,鋪的蓋的都是月初娘家陪送的,饒是這樣,三天回門剛過,就都被你拿去給薛芹用了。月初一個新媳婦,又沒有男人撐腰,被你欺負成什么樣,村里有眼睛的人都看得見,還用我說么”
“”盛氏被薛壯說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薛萍沒想到今日分家還會扯出以前這么多事兒,看著身邊馮永元黑沉的面色,后悔自己為什么要聽盛氏的話,還特意把相公帶來給她撐腰。
聽著薛壯的話,孫老爺子也回憶起了當年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