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佳敏從小學廚,十歲入宮,從學徒做起,自打記事開始,她接觸的人就都是宮中那些“見面三分笑,背后捅刀子”的類型。
尤其是她們這些宮人,無論心里多恨多氣,表面上卻都還得要過得去。
即便是真的要說,也鮮少有把話說得這樣直白的。
在宮里,一般這樣說話的都活不了太久。
所以應佳敏都還沒想好該怎么還擊呢,夏月初就已經直接繞過她走了。
滿屋子的人看著,應佳敏覺得自己一輩子的臉都在今天丟光了。
她覺得應該要為自己討一個公道。
但是整個上膳堂,在身份上能管得了夏月初的,就只有薛壯了。
應佳敏賭氣離開后廚,打算到前面去找薛壯理論理論。
剛巧薛壯從前面敬酒回來,雖然他酒量不錯,但也架不住人多,此時已經喝得有些醉意,所以從前院回來之后,便直接奔后廚來找夏月初。
一則兩個人各忙各的,都小半天沒看到彼此了。
二則正好借著喝得有點多,想找夏月初討點福利,順便混一碗醒酒湯喝。
他想得倒是挺好,但是剛拐進通往廚院的夾道,就被迎面走過來的應佳敏給攔住了。
應佳敏此時眼圈兒發紅,一臉的委屈模樣。
薛壯前后一看,后廚的人估計都在屋里忙著,門口這前后居然連個人影兒都沒有。
應佳敏雖然年紀比自己大幾歲,但到底還是云英未嫁,自己還是應該避嫌些才好。
但是夾道總共就那么寬,她那么大個人站在中間,自己除非裝看不見原路返回,否則也繞不過去。
薛壯清了清嗓子道“咳咳,應御廚,您這是怎么了”
應佳敏站在自己的角度上,把剛才在后廚發生的事兒一股腦地說了出來,然后委屈莫名地道“皇上派我來配合夏娘子,也讓我管著御廚們,但是她不但不給我派任務,反倒還嫌我礙手礙腳,我又不是故意走神的。那我還可以說是她撞到我了呢”
應佳敏這番話說得又快又急,其中夾雜著情緒,說得有些顛三倒四。
薛壯原本就有些醉意的腦子,被她這一番話說得更加成一鍋粥了。
他晃晃頭,努力回憶著她剛才的話,突然間抬頭問“你剛才說什么月初的手被燙傷了”
應佳敏沒想到自己說了半天,薛壯的關注點居然是在這里。
她有些口不擇言地說“誰知道她到底有沒有燙傷,我又沒看到她傷在哪里。
再說了,我又不是故意害她燙傷手腕的,若是真的燙傷了,我也可以跟她道歉。
但是我還沒說話呢,她就特別不客氣地把我說
了一頓,還說我在廚房礙事,會害得別人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