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決定了晚上要吃鐵鍋燉魚,她就叫人臨時在院子里盤了個土灶,上面架了一口很大的鐵鍋。
王樺撈了一條大胖頭魚,使勁兒往地上一摔,把魚摔暈了之后提著去收拾。
摔魚其實也是需要技巧的,尤其是這樣的大魚。
摔得輕了魚沒有摔暈,還需要再摔第二次。
但若是摔得太狠,直接把魚摔死了也不好,有時候還會影響魚肉的口感。
之所以要將魚摔暈之后開膛破肚,這樣魚還活著,血液循環還沒有停止,魚血更容易流出去,使得魚肉減少異味,更加鮮甜。
夏月初這邊的忒過已經架好,周圍都用黃泥糊實了,只留了一個口出煙。
柴火架起來之后,鍋底很快就燒熱了,夏月初便開始熗鍋炒制底料了。
將郫縣豆瓣醬炒出紅油之后,再添上各種香料、調料下鍋翻炒。
鍋里的香料混合在一起,慢慢被油浸透,逼出香味。
“好香啊!”旁邊的墻頭上突然傳出一個小姑娘的聲音。
薛壯和夏月初都被嚇了一跳,齊齊扭頭朝墻頭看過去。
只見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坐在院墻上,一雙穿著粉色繡鞋的腳還在小幅度地晃著,十分天真無邪的模樣。
不是唐茹還能是誰!
薛壯先是松了口氣,然后心里又不免暗暗忌憚,上膳堂這邊雖然說不上是防守嚴密,但好歹也是有幾十名禁軍做護衛的,唐茹竟然能躲開所有人的耳目,而且都已經攀坐墻頭了自己也沒有察覺。
難怪魏國濤會對他們贊譽有加。
這樣神出鬼沒的身手,幸好是友軍而不是敵人。
夏月初見狀便知,這人應該就是晚上的客人之一了。
“餓了么?稍微等一會兒,很快就能吃了。”
她笑著朝墻上的人打了個招呼,將收拾好的魚放入鍋中,把豆腐、茄子和泡好的寬粉一股腦鋪在魚身上,舀幾瓢清湯沒過魚身,蓋上鍋蓋。
夏月初躬身添了兩塊柴,將鍋底的火撥旺。
鍋底的柴火很快就燒得劈啪作響,火舌舔著鍋底,鍋內的清湯慢慢加熱,鮮味便順著鍋蓋下的縫隙悄悄鉆出來,鉆入周圍每個人的鼻子里。
本來也不是很餓,但是一聞到這個味兒,就讓人覺得嘴里的口水開始蓄積,只能一個勁兒地往下咽。
胃腸被這樣反復的吞咽動作引誘得也開始小幅度地收縮蠕動,使人越發清晰地感受到了饑餓。
唐茹坐在墻上,將夏月初的一舉一動看得清清楚楚,覺得她做菜也沒什么玄機和秘訣,但是出來的味道卻出奇的勾人。
這讓她越發好奇,終于從墻上輕巧地一躍而下,湊到鍋邊打轉,想看看能飄出這樣香味的鍋中,究竟有什么玄機,是不是有什么自己剛才沒有注意到的東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