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靠一塊巖石,膝蓋上放著一本隨身攜帶的書籍。
“雖然在我們的小世界,你每次在辦一件事情之前,也會布置出詳細縝密的計劃。”她將書籍合上收起,想了想又補充道
“但是卻從來沒有像你在托瑞爾世界,對地底侏儒發號施令或者尋找魔像時,表現得那么游刃有余。”
布萊恩設置好抵御風沙和隔音的禁制后,坐到她身邊,與她一起靠在身后的巖石上,“你可以認為,我暫時掌握了一些預知未來的能力。”
“這不太可能。”
赫麗絲特擰開瓶塞,輕抿一小口金黃色的酒液,微微搖頭,“即便是諸神,都不敢保證自己一定可以預知到未來的準確事件。”
她思索片刻,美眸微微閃爍一下,試探性地說,“我懷疑你的能力跟某種時間的規則之力有關。”
“但是”仔細想了想,她又覺得自己的想法過于浮夸,用不太確定的口吻說
“我從銀月龍后口中親耳聽到,托瑞爾世界的時間法則被某個最偉大的存在,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中,強如時間之神,最終也不過是變成了絕對秩序的鐘表涅槃之機械境。”
“想不明白,那就不要亂想。”布萊恩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過多探討,觸及到自己隱藏最深的秘密,讓他下意識地抬頭注視著澄澈的天空,不由自主地嘆了口氣。
“畢竟世界很大,就像浩瀚的星空一樣,它不會因為一顆星星的存在,而流光溢彩,也不會因為一顆星星的缺席,就黯然失色。”
事實上,聽到赫麗絲特這么一問,連他自己都開始懷疑起自己的身份。
雖說他表面上看起來一點都不在意的樣子,但對自己身份的懷疑,卻是隱藏在自己最深處,最不敢,也最不想提及的事情。
畢竟他的實力都是通過系統獲得的,萬一系統在某一天莫名其妙的消失,那么他擁有的實力,會不會也因此而
他不敢繼續想象下去,只能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去面對現實。
當然,還要在自己未知的旅程中,多留幾個心眼。
要知道,這種感覺比他當初進階奧術師的時候,被魔法女神抬手間廢除自己的奧火,還要強烈百倍千倍。
每次只要一想到這件事,一股冰冷刺骨的戰栗感,都會不自覺地竄上他的背脊。
這讓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一句話我曾經撿到過一束光,它溫暖美好熾熱滾燙,我傾盡所有,遍體鱗傷,只為攥緊這黑夜中唯一的光。后來天亮了,那束光也要去奔赴它的太陽
“伱說的沒錯,布萊恩。”
赫麗絲特輕抿一口酒,將剩余的半瓶遞給他,用輕柔的語調對他說,“畢竟沒有任何一朵花,一開始便是花,也沒有任何一朵花,直到最后也仍是花。”
布萊恩接過她遞過來的酒,不言不語地看著她。
“其實,在我的人生中,有一大半的時光都在靜默和等待。”她伸出纖柔的手指,撩了撩垂在額前的一縷發梢,輕輕地嘆了口氣。
“那你在等待什么”布萊恩看到她絕美容顏上漸漸浮現出一抹傷感,笑著詢問。
嗅著醇香的酒液,他似是猜到了什么,然后嘗試性地輕抿一口。
頓時,這瓶由上百種花蜜釀成的蜜酒,仿佛打開了他記憶的閥門,把他拉進時間的漩渦,眼前的光景急速倒退,身邊的人與物漸漸重合。
恍惚間,他好像又回到了在精靈的森林里長大的短暫時光。
“我在等待啟程。”赫麗絲特輕吐一句心聲,她微紅的臉頰看起來更像是在借著微醺的酒意,去感慨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