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在陰影里。
兩人一起走進去,屋內的空間比外面看要大很多,且左右與毗鄰的小屋連通,一排十幾個小屋連成一片。
此時房間還未坐滿,一些客人用無聊、敵視抑或好奇的目光,盯著兩個披著斗篷的客人,剩余的人則聚在遠端臨時搭建的舞臺上,觀看一名運指如飛的吟游詩人表演,觀眾陣陣喝彩。
莫蘭跟隨自己的老師,進入酒館深處的一間包廂,相對而坐,保持沉默。
“喲,你們還真夠守時的。”一個輕柔狡猾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莫蘭看到來者一身綠金條紋的綢緞上衣,黑絲披肩在肩頭由一朵玉凋玫瑰別住,衣襟前染滿酒漬,由顏色判斷,是深紅色的酒,一縷淺金色頭發垂懸下來,遮住了一只眼睛。
隱約間,他在對方身上感受到了一絲極不舒服的氣息。
“竟然是你”
莫蘭見自己的老師皺起眉頭,“波利維克據我所知,你不是被扎瑞爾關押在青銅堡壘的監牢,還要待上”
聽到自己的老師提及巴托地獄第一層阿弗納斯的統治者,深淵血戰的首席指揮官,墮落天使扎瑞爾的名字,莫蘭難以置信地望向眼前這位不速之客。
身為圣武士的直覺告訴他,對方絕對是一名來自巴托地獄的高階魔鬼。
“三百年你是想說三百年吧。”
波利維克聳聳肩,“吾主說世界已有5萬年歷史,九獄之主阿斯摩蒂爾斯卻說有50萬年。總而言之,三百年算什么”
他一邊說著,一邊毫不客氣地坐到椅子上,“請我喝杯蘇薩爾的金色葡萄酒吧。要知道,我在豺狼人輪盤那里牌運不佳,又把最后一枚金幣花在了晚餐上,就給我隨便來點安菲爾燜牛肉,配上熏香腸左矮人黃芥末。沒辦法啊,人總得吃飯哪。”
你不是人,你是魔鬼,莫蘭心想,魔鬼從來都不會餓肚子。
“怎么著”波利維克看向年長的男子。
“貴族之子難道就不應該康慨點兒,阿斯托利歐,我知道你們這群號稱征服者的圣武士,早已在沙漠站穩了腳跟,請我喝一杯,以表慶賀就這么難嗎”
“我只請朋友喝酒。”阿斯托利歐回以冷漠的微笑,“而且我并非貴族之子,我說過,我的母親只是一個平民。”
“你母親是只楚爾特叢林的猴子。”波利維克澹褐色的眼睛里閃爍著酒意和惡毒。
“哼,反正只要兩腿間有個洞,丹布雷斯的海盜就會上。噢,別生氣啊,你的皮膚或許跟榛果殼一樣,但至少會洗澡,不像某些豬倌一樣的野地精。”
莫蘭攥緊拳頭,打量著兩人之間的距離,思考著到底能不能夠一拳砸爛他的臭嘴。
至少可以敲掉一半的牙齒,他心想。
就當他準備將想法付諸于行動時,勐然回想起老師臨走前交代他的事情,最終理智戰勝沖動,他又無奈地松開了拳頭。
顯然,他暫時還不能這么做,但并不代表他以后不會怎么做。
阿斯托利歐收起微笑,“你得道歉。”
“是嗎”波利維克說,“我喉嚨這么干,怎么道歉呢”
“你說的每個字都讓你的主人蒙羞。”阿斯托利歐告訴他,“也讓你的身份蒙羞。”
“真的”波利維克故作驚訝道:“那你就快快請我喝杯酒,或許能替我掩蓋羞恥。”
“喝酒讓我先把你的舌頭拔出來”莫蘭從椅子上站起來,冷冷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