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騎馬行走,會讓他通過森林小徑留下的蹤跡,追蹤到許多有用的信息。
他經過被烈焰吞沒的村莊,經過滾滾黑暗和發紅的瓦礫,經過彌漫著雨水浸泡碳灰的刺鼻氣息、早已化作焦土的村落和定居點。
他的出現,嚇跑了在尸體上大快朵頤的鴉群。
他還從一群豺狼人的追殺中,救下成群結隊的農民。
他們剛剛逃離戰爭和大火,渾渾噩噩,身心俱疲,對任何問題都回以畏懼而困惑的眼神,厄運和驚恐,甚至讓他們失去了組織言語的能力。
布萊恩繼續騎馬向東,在森林王國中,穿過烈焰與濃煙,穿過細雨和霧氣,戰爭的畫卷在他的眼前展開,諸般慘狀讓他應接不暇。
在一片被焚燒殆盡的村莊廢墟里,聳立著一根黑柱子。
一具的尸體大頭朝下吊在柱子上,血液從血肉模糊的腹部流到尸體的胸口與面孔上,被血凝結的頭發像冰柱一樣垂下。
不遠處有匹裹著黑色馬衣的灰馬,在戰場邊緣搖搖晃晃地走著,徘徊于尸堆和嵌進泥土的折斷長矛間,可憐巴巴地輕聲嘶鳴,拖著從腹部傷口垂下的腸子。
布萊恩利用沒有任何痛苦的魔法,幫它結束了痛苦。
一個女孩躺在燒毀的農家庭院附近,攤開四肢,的身體鮮血淋漓,呆滯無神的雙眼注視著天空。
他放出火焰,讓她體面地化為灰燼。
沒過多久,他經過一棟焦油作坊,布萊恩幾乎將當天吃的所有東西都吐了出來。
在那間作坊里,處死了一批紫龍騎士。
他很難看出這群人的具體數量。
因為在這場大屠殺中,他們用的不光是弓箭、長劍和長槍,還有就近找到的伐木工具斧子、刨刀和橫切鋸。
他召喚出一群掘地獾,將其掩埋。
接下來兩天,他甚至沒能走完五十公里。
雨下個不停,被酷暑烤干的大地像海綿一樣吸飽了水,林間小徑變得泥濘難行。
彌漫的霧氣讓他看不見升起的煙柱,但房屋燃燒的味道提醒他獸人軍隊就在附近,仍在點燃一切可以焚燒的東西。
他沒發現任何難民,森林里仿佛只有他自己,至少他是這么認為的。
當他抵達道談鎮的廢墟時,逐漸充斥樹林的虔誠唱誦聲出現。
布萊恩在聲音的源頭看到,一群骯臟邋遢的難民出現。
為首的幾人全部留著大胡子,穿粗布長袍,有的赤腳,有的穿便鞋,在他們的胸口,佩戴著被紅繩綁住蒼白雙手的圣徽。
后面走著大約六十個衣衫襤褸的男人、女人和小孩,還有一頭花斑大母豬,幾只綿羊,有幾個男人拿著斧子,更多的拿粗糙的木頭棍棒。
他們中間有一輛用灰色碎木頭做的雙輪拖車,上面高高地堆滿骷髏頭和零零星星的斷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