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就算她不來,自己也會答應這件事。
熊啟聽了,和扶蘇二人在座上對視一眼。
方才扶蘇說的已經很明白了,如果他不答應這件事,扶蘇就會勸告大王殺了他。
至于王后,她只是明著罵了扶蘇,暗地里罵了自己。
把今天這場劍拔弩張、萬眾矚目的宴會給圓成了君臣大義。
熊啟握著拳頭,眉頭擰得極緊。
“啟蒙太子不棄、不舍,本就感念太子恩德;今日王后又親自過來對啟說這些,臣若是還不肯屈尊,倒是顯得是我不是了。”
“扶蘇只是個孩子,他哪懂什么家國大事。他就是喜歡王叔罷了,哪有什么不棄不舍的恩德,王叔實在是想多了。王叔若是覺得此事屈尊,那不做就好了。”
王后慢條斯理的說著,熊啟聽著哪能舒服,一句話里藏著多少刀子。
我算是服了。
不過,能夠坐在咸陽宮里的人,哪個又是等閑之輩。
“熊啟不敢。”
“說這種話,實在是傷和氣。本來都是一家人,如今剩下的在世的也有不多了。扶蘇雖然其他的樣樣都做的不好,可是就這一點,他重情義。”
王后并不知道扶蘇之前都對昌平君說了什么。
只是她說出這句重情義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熊啟更是猛地一下,手中的酒爵都給滑落在了案上。
王后只是瞪大雙目看著眾人,“我說錯什么了嗎”
“沒有,母君您說的實在是太好了,太對了。兒臣懇請母君多說些,今日是兒臣唐突了。”
熊啟臉上的筋肉都扭曲著,抽動著,他默不作聲。
王后卻溫溫笑了起來。
不會吧,一向表面謙恭大度、實則骨子里誰都不服的王叔,今天居然敗給了他的兒子。
可是他的兒子都沒有長大,甚至都沒有成家。
“我該不會來的不是時候打擾了王叔和扶蘇的雅興。”
熊啟本握著酒爵,低頭看向地面,聽到這話他急忙道,“非也非也。王后來的正是時候,剛好剛好。”
這場宴會,最后結束的倒也輕松。
扶蘇在王后的責備下親自送昌平君出宮。
這個時候夜已經很深了,但大月亮還掛在天幕上。
扶蘇是真的徒步送昌平君來到宮門口。
昌平君一路上無話。
過去熊啟被嬴政一個人欺負,沒想到今天他被扶蘇母子兩個輪換著欺負。
這股惡氣,他一晚上沒地方發作。
怒火積壓在胸膛里,熊啟慢吞吞走了小半個時辰。
這時候,已經是半夜。晚上值守的人有的已經開始打起了盹。
可是當穿著玄色冕服的太子和戴著高冠的昌平君這二人出現在眾人的視野里,在場的侍衛個個眼睛都亮了。
“太子,留步。就送到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