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心滿意足地回到羽陽宮,隨后就開始琢磨怎么向王后開口,把今淑帶到自己的王宮里。
這成親是政治上的聯合,扶蘇很清楚,他未來娶的正妻一定是朝中大臣之女。
而且他父親是秦始皇,自己娶正妻,絕對不可能按照喜好來選。
既然已經這樣了,那他就得在側室上多下功夫。
起碼要娶好幾個合自己心意的,讓自己能夠徹底放松身心的。
扶蘇回到宮里后,躺在座椅上抬首望天,一望就是半天,時不時又笑出聲來。
灌夫算是看明白了。
“別人是春天發,太子是秋天發。”
當看到太子這副模樣后,灌夫恨不得避開他走路。
灌夫就這樣邁著灌了鉛塊的腿,到處在殿里愁眉苦臉地溜達。
“這是又出了什么事嗎”粱最受不得有人在他面前來回反復地走動。
“哎你們有沒有覺得,最近太子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太子現在已經不是我過去敬佩仰慕的那個人了。”灌夫懊惱地扒拉著衣袖
“年輕人,血氣方剛的時候,如果見到女色一點心也不懂,那就只能說明太子不是個男人。等過段時日,心中那份情愫自然就會消退下去。”粱說完后,忽然意識到,太子是到了成家的時候了。
他望著殿宇里高大的梧桐木,幾片黃葉落在了地上。
一股淡淡的悲傷彌漫在心頭。
當初那個都沒自己腰高的孩子,如今要成家了。
粱抬首望著高大的樹冠,順著粗壯的樹干從高往低處看,見到地面上凸起好幾段樹根。
他不由得面對著這棵大樹,靜靜地捋著胡須。
“舍人,您怎么了怎么突然不說話了。”
“我發現人活著,原來這么一回事罷了。出生、長大、成家、立業、衰老,死亡,就是如此不斷地重復。無論什么人,都逃不過這個過程。”粱的臉色非常平靜。
灌夫只討厭粱說話的這種語氣,仿佛他就要和他們分別。
“舍人,不就是一棵樹而已,你怎么像個女人一樣,居然說了這么一段話。”
“哈哈哈哈”粱捋著胡須,“灌夫啊,我是真的羨慕你的個性啊。”
“羨慕我做什么”
“在你的眼里,永遠看到的都是這個世界上明的那面,而我們則一生下來,就看到了世界上暗的那面。”
“聽不懂”
粱沒有再說話。
咸陽城城西,一座寬闊宏麗的府邸前,立著一位高大俊美的男子。
這男子今年三十一歲,頂上豎著華美的發冠,身上穿著青色的深衣。他身材健碩,深衣包裹下胸膛仍舊高高凸起。
他雙目炯炯,神色坦然。
“晚生張蒼前來求見慎公。”
大門被兩個高大的男子緩緩推開,走出來一位中年男子。
這男子生得十分高大,比張蒼還要高上幾分,他面色凝重,眉間滿是憂愁。
張蒼忙拜見,“御史蒼拜見公乘。”
公乘,秦二十等爵制第八級,以得乘公家之車,故稱公乘。秦從第七級的公大夫七大夫起,即為高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