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很多時候覺得對不起太子,但是現在看來,回到大王身邊是他早就應該做的事情。
就這樣,一座注定要在未來無人超越的宏闊陵墓提上了日程。
值得一提的是,這件事的發生比扶蘇記憶里的歷史提前了三載。
不管嬴政的初衷到底是為私還是為公,這座陵墓從一開始被提議修建,就已經注定了它將成為這個時代庶民的噩夢。
刑徒,本身就是犯罪之人。
而讓楚國的降卒去做和刑徒一樣的差事,這期間自然要讓他們經歷一個身份的轉換。
從無辜之人變為罪犯
“簡直是造孽啊”
王綰出了宮門,走路時只覺得兩腿不住地發軟。
二十萬刑徒,大王怎么了這是。
那可是活生生的二十萬條人命,怎么在大王眼里,就只是一個冰冷的數字了呢。
王綰黑著臉,隗狀跟在后面緊趕慢趕,只見王綰在前方不住地唉聲嘆氣。
“王相,你是不是忘記了來的時候來曾拉上過別人啊。”
王綰回過神來,看到隗狀跟在自己身后。
“隗相方才為何一言不發啊”
隗狀捻捻胡須,“章邯想到這個辦法,解決了大王的心頭之患,大王自然正在興頭上,你卻在這個時候提出和大王相左的意見,大王只會認為你在挑戰他的威權。”
“侍奉君王,幾時又能做到不在挑戰大王的威權。我看已經遠離了為人臣子之道。”王綰十分嚴厲地指責隗狀。
“做大王的臣子,怎么能只說好話呢,怎么能只順從大王的意思辦事呢這樣做必定會給國家招來禍患。”
宮殿廊道兩邊的侍衛都望了過來,聽到丞相這么說,一時間個個都對王綰肅然起敬。
“可即便你說的再對,大王也已經不會聽了。”隗狀反正是看清了。
王綰聽到這話,也是心頭猛地一驚。
“是啊。”
大王早就不是當初那個大王了。
王綰捋須,和隗狀一起走在寂靜的宮道里,他忍不住對著已經開始泛黃的柳樹喟嘆,“歲月不饒人啊。”
“急什么,我大秦的儲君不是已經定了嗎。我看等太子回來,以后這宮里要更熱鬧了。”隗狀笑著。
他相信太子回來后一定會阻止大王這么干,當然隗狀更相信,也只有太子能夠阻止大王這么做。
王綰一臉肅穆,“你說的事情,最好絕對不要發生。這若是發生了,恐怕要動搖國之根本。”
隗狀則盯著王綰,明明心里后怕,但還是要假裝一無所知。
“有這么嚴重嗎我只是在想,現在的大王恐怕除了太子,誰的話都聽不進去。”
王綰回頭望著章臺宮。
今日明明天氣晴朗,悶熱難耐,可是為什么他回頭望著又高又聳的章臺宮時,只覺得章臺周遭都滲透著冷氣呢。
嬴政的話,不斷地回旋在王綰耳中。
“這么多年了,我始終看不明白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