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可還記得,韓非曾經說過治理國家有五蠹。”
“韓非說,造成國家混亂風氣的一共有五種人。正是這五種人擾亂綱紀。”
“其一就是說那些著書立說的人,依托仁義道德來宣揚先王之道,講究儀容服飾而文飾巧辯言辭,用以擾亂當今的法令,從而動搖君主的決心。”
“其二就是那些縱橫家們,他們弄虛作假,招搖撞騙,借助于國外勢力來達到私人目的,進而放棄了國家利益。”
“其三就是那些游俠刺客,他們聚集黨徒,標榜氣節,以圖顯身揚名,結果觸犯國家禁令。”
“五種國家的蛀蟲中,有三種,而這三種人他們都是依托不同的學派立于世。”
“韓非曾經告誡說,君主如果不除掉這五種像蛀蟲一樣的人,不廣羅剛直不阿的人,那么,天下即使出現破敗淪亡的國家,地削名除的朝廷,也不足為怪。”
嬴政望著李斯,“俠以武犯禁,儒以文亂法。寡人一直記得這句話。”
嬴政對于扶蘇最大信任,來自于他親儒,因為扶蘇是相信君臣父子那一套的。所以嬴政對扶蘇很放心。
但是嬴政對于扶蘇的但又,也是來自于扶蘇親儒。因為儒家不是個好東西,在治理國家的大事上,儒家是最大的禍根。
筆在他們手里,嘴在他們身上。一個老師能分裂出八個學派,每個人又有不同的看法。
思想上不統一,行為結果自然也不一致,這自然是在給國家制造麻煩。
“大王,不僅僅儒以文亂法,百家之說更是各行其道。只是天下以儒墨最為當世兩大顯學。”
“儒家利用文獻擾亂法紀,游俠使用武力違犯禁令,而君主卻都要加以禮待,這就是國家混亂的根源。”
“犯法的本該判罪,而那些儒生卻靠著文章學說得到任用;犯禁的本該處罰,而那些游俠卻靠著充當刺客得到豢養。”
“法令反對的,成了君主重用的;官吏處罰的,成了權貴豢養的。”
“法令反對和君主重用,官吏處罰和權貴豢養,四者互相矛盾,而沒有確立一定標準,即使有十個黃帝,也不能治好天下。”
“所以對于宣揚仁義的人不應當加以稱贊,如果稱贊了,就會妨害耕戰之事;對于從事古代文獻經典工作的人不應當加以任用,如果任用了,就會破壞法治。”
“在過去,所有學說的解釋權,都歸于學派的大德;官府所要的,和學派主張往往是互相違背的。”
“而民眾雖然表面上服從于官府的命令,但是實際上私下里雙耳卻更喜歡聽信各大學派的言論。”
“原先創設學派,研究理論的人,都是身不在朝堂,無有權位,不懂得治理國家的人。而學派壯大后,迅速得到人心的響應,但是朝廷卻無從撥亂反正。”
“因為朝廷沒有解釋這些學說的權力。”
“所以臣在聽說了太子與諸儒臣辯論大獲全勝之后,這才恭喜大王。”
“因為有了太子,從今日起,百家的學說朝廷也有了解釋的權力。”
眾人早已圍了過來。
聽到李斯的見解,眾人紛紛眼前一亮。
“太子本身就有著極高的威望,又有著治理學說獨到的天賦,太子的言論可以說服眾人,百家的流派也許能在太子的處理下,最終成為一派!”
“所以臣恭喜大王,曾經讓天下人都感到頭疼的事情,也將在大王手下得到解決。”
“因為諸子百家的紛爭,可以通過太子的名望與聲威將其結束。天下即將一統,難道還要容許百家不斷地互相攻訐,各成一派嗎?”
李斯的計謀讓秦王政看到了扶蘇更多的可挖掘之處,此時嬴政滿肚子的氣都已經消了。
嬴政欣喜若狂地道,“快——召太子過來!”
這時扶蘇還正在和弟兄們打獵。
扶蘇和自己的兄弟都是同齡人,又都是王孫貴族,很自然地就聊起家國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