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寡人要和乖孫下棋。”嬴政說著,拿起一把玉石制成的棋子放在席子上,讓小世子趴在席上去玩。
慢慢地,嬴政又把小世子架在自己的脖頸上,左搖右晃,給他當馬騎。
扶蘇和馮綰綰望著,也是驚呆了。
這還是他們認識的秦王嬴政嗎?
甚至于周邊的侍從也都驚呆了,這還是大王嗎?
嬴政沉浸在爺孫兩個人玩耍的氣氛中,對于扶蘇和馮綰綰的告別也全然沒有聽到。
等到回了宮,扶蘇忽然反應過來。
“你是早就料到君父今日要為難我,所以堅持要跟來的吧?”
“你這些年經常不在宮中,回來后又和君父互動少,父子兩個人經常不說話,難免產生隔閡。尤其是君父,他是一國之君,如今權勢越大,疑心自然也越來越重。”
“只有面對嬰兒時,君父才能徹底放下戒心。也只有看到嬰兒,才能喚醒君父心中的父子親情。”
扶蘇握緊馮綰綰的手,“讓伱費心了。不過看來你也察覺到了,君父這些時日待我的態度和之前有所變化。”
馮綰綰靠在扶蘇的胸膛上。
馮敬大步流星走入,“太子——臣來的不是時候。”
“出了什么事?”
馮敬面色尷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扶蘇立刻起身跟著馮敬一起走了出去。
“渠衛尉說劉季偷了他的馬。”
“劉季不可能偷人的馬。”
能做天子的人,怎么可能是偷雞摸狗之徒。
馮敬望著扶蘇,非常激動地道,“渠豐親自把劉季按在了馬廄里。”
“劉季不會。”
扶蘇環顧四周,這是有人故意要害劉季。
那小子就算要偷,也肯定不會讓渠豐發現。
非得把自己的四翼都給除掉才算高興嗎?
曹參夏侯嬰正趕過來打算為劉季求情,卻聽到太子這么說,兩人頓時心安了。
“告訴渠豐,是我讓劉季取他的馬。”
馮敬一愣,“太子這般偏袒這個劉季,值得嗎?”
“偏袒?看來你不相信劉季,這件案子,就交給你查吧。”
馮敬可不想蹚渾水。一邊是咸陽城貴戚之后,一邊是沛縣來的這幾個人。眼看著太子要大力地栽培他們,他可不愿意攪合在其中。
“太子,臣失言了。臣這就去傳話。”
扶蘇站在門口,手握著腰間的長劍。
渠豐,他不聰明啊。蕭何剛走了,他這就急著動手。他以為自己去了章臺宮,短時間內不會回來,所以想做個死案是吧。
扶蘇出了殿,又一個人往樞機閣走去。他得想個辦法,不能讓嬴政打斷自己培養實力、壯大勢力。
馮綰綰一個人坐在殿里,想要說的話又吞回到肚子里。
“是太子你回來之后,就變了吧。”
——
五月——
咸陽城的天氣開始燥熱起來,蛐蛐整天夜里在樹上叫個不停。
劉季最終取代了渠豐,成為了宮中中衛尉!
還好只是掌管宮殿的一個小衛尉,事情沒有鬧得太大。
渠豐私占他人田畝,被蕭何翻出了舊案,很快就將他給查處了。
沛縣來的五個人,原本呂氏兄弟和劉、蕭、曹三人此前關系并不深厚,但是當他們在咸陽住了快要半年以上之后,了解了宮廷政治,發現自己的處境,他們很快就抱團。
蕭何身在廷尉府,不出一個月,居然就能做到遠程援助劉季,解決威脅劉季、夏侯嬰等人的渠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