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敷衍得不能再敷衍。
對方一見到他相貌不凡,衣著價值不菲,對眾人流露出一股全場他最牛的氣勢來,一個個都上前問候,但是在聽到名字之后,如同見到了窮人一般,驚慌地四散逃走。
張耳見怪不怪,在當壚前坐下慢慢飲酒。
可是他好好地喝酒,卻聽到周圍的人都在夸贊恒陽君的詩文。
張耳瞇起雙眼,到底有完沒完。恒陽君到底是寫了什么,這些人已經議論了他快要一個月了,什么時候才能結束呢。
這個世界上,誰能比得上他過去的主人信陵君呢。
秦國的太子,他沒有信義啊!
喝完了酒,張耳就在大街上閑逛。結果走著走著,看到一群人在排隊。
張耳倒吸了一口涼氣。
“怪矣!一月已過,按理說大家已經不再對此感到新奇。可是怎么這隊伍排的這么長,這走卒販夫之流,竟然也爭相拜讀,寫的有這么好嗎?”
恒陽君此人,他到底寫了什么啊?
張耳不認為秦太子的詩文夠資格讓他像一般庶民一樣排隊去看,只是回到酒肆里,拿出錢來問酒肆小二去買秦太子的詩文。
這酒肆小二一張口就道,“您是要帛書的還是牘版的?”
“竟然還分帛書和牘版的?”張耳瞪大了眼睛。“要牘版的。”
“您是要上等的,中等的,還是下等的?”
張耳只覺得離奇,“竟然還分上中下等。”
這個小二頓時用打量鄉下老農的眼神瞅了瞅張耳,“您難道不知道,當今恒陽君的詩文已經是天下第一,此位無可爭奪。因為恒陽君的詩文備受人歡迎,商賈們早就拿著恒陽君的詩文傳抄買賣了。我們也只是附帶做點小生意。”
這時,張耳也不敢再傲慢。
“既然如此,恒陽君的詩應該到處都有才是啊,可為什么我看到外面排隊的人還不少呢。”
這小二瞪著張耳,此時的張耳已然在他眼中成為了什么舉世罕見的異獸怪物一般。
區區小二,竟然在這個時候,對客人流露出一股鄙夷之態,“難道貴客在齊郡這么久,都沒有讀過太子詩文嗎?”
張耳心虛,連忙捋須,“我讀過他的每一篇詩文。”
小二搖著頭,自然是不相信。
到了傍晚的時候,張耳終于收到了士人書寫好的簡牘過來給他看。
只是小二一伸手就問張耳要了一百齊國刀幣。
張耳大為吃驚。
對方明明是在搶劫,卻說自己是在做生意。
只是身在他鄉,張耳不想在這里惹事,給了他錢趕緊打發了他,免得下一秒心意無法堅定,直接了結了他。
張耳只是買了那篇《冬十月》來看。
不看不要緊,一看頓時覺得自己身上忽然充滿了某種力量,那股力量先從丹田迸發,借著傳遍自己的四肢百骸,隨后陳余的大腦開始發起了熱。
他開始朗讀起來,氣勢激進。
“這樣的文章,必然是為雄主所寫啊!”
從藝術古樸蒼涼、沉雄頓挫、慷慨激昂。
這撲面而來樸實無華、不尚藻飾的風格到底是怎么回事?
字里行間處處都充斥著的深摯感情又是從哪里來?
為何一個小小青年,竟然寫出的詩文如此氣韻沉雄,慷慨悲涼!?
現在,張耳后悔起自己當初的盲目了。
他應該早點讀這些詩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