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您這樣授意臣吏游走稷下學宮,就是穿著絨衣在篝火旁游走。”
扶蘇的壓力,不會比任何人的小。但是決定了要走的路,就要堅持走下去,現在這個時候,只要自己松一口氣,那就自己把脖子往劍上架。
歷史是殘酷的,容不得伱相信感情的。
一個要背負蒼生命運的人,本來就是要放下個人私情,什么兒女情長、父子親情,在帝國的利益面前,統統靠后。
“無妨。”
“太子,您可要三思啊。”
扶蘇抬頭望著正月的天空,真個碧空如洗,鷗鳥在頭頂略過,落下片片羽毛。
“天塌了,有吾頂著。汝有何懼?”
看到扶蘇如此堅持,邵平知道自己現在說什么都是無用的。
只是這股臣吏人人都去稷下學宮求才士的風氣,實在是太熱了。
這股風氣,甚至驚動了蒙恬兄弟。
蒙毅皺眉,“這應該是個誤會吧?”
蒙恬卻十分冷漠,“有時候,當一個人真的成為了萬眾期待的人,大家反而不愿意接受他了。因為當他成為大家都期許的人物后,就不會再甘心做個小角色了。”
蒙毅乍驚,大哥的話他沒有聽懂,但是聽口氣,太子并不是不小心的。
那不是故意的,就是有意的。
“這樣的大事,要向大王稟報嗎。”
“我親自去見過太子,到時候再決定吧。”
“我陪你一起去。”
不是扶蘇忽然間發癲,而是那個決定天下人命運的歷史大事件到了。
嬴政的皇帝制度,要開始落地實施了!
所以,現在的扶蘇,他已經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沉默了。
但是蒙恬、蒙毅他們二人,也必須盡忠職守。
誰是君,誰是臣,有些事情可是明明白白的。
很快,這兩個人一起來到扶蘇面前,詢問扶蘇。
“太子這些天都在做什么呢?”
“飲酒罷了,你們知道我一向不怎么愛舉辦宴會,所以沒有宴請蒙將軍和蒙大夫過來。”
兄弟二人對視一眼,這是裝糊涂啊。
“那太子可有下什么命令嗎?”既然太子你裝糊涂,那我蒙毅就開門見山的問了。
扶蘇只能問,“中大夫所指何事啊?”
“太子年輕,小心一時釀造大禍。”蒙毅比扶蘇大個十幾歲,確實有資格這么說。“我聽說,有人說,是太子授權讓他們時常進入稷下學宮,和那些士人攀談。”
“有個叫做劉季的衛尉,揚言說,稷下學宮的才士,他要九十九。乃至于有些朗衛,都敢公然去稷下學宮,說是要交朋友,實際上是問有沒有人愿意做自己的門客。還大言不慚地說,只供食飯住處。”
“等到這樣的事情都傳出去,太子就是把自己的放在篝火上烤。”
扶蘇聽到后,就變得很悲傷,甚至想要哭泣。
“原來二位是懷疑我有二心啊。”
蒙恬蒙毅見到這情形,自然是招架不住。
事實上一個人,做到哭泣讓人捉摸不定到底是真哭還是假哭,那才是真正的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