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季是個學了很多,但是什么都不精通的人。
他就問說,“這齊國過去好像是黃帝和蚩尤大戰結束后,蚩尤部落的人敗退遷移過來居住的人。”
眾人一聽,紛紛覺得有道理。
“好像是這么回事,難怪他們會這樣呢。聽著就不像中原人啊。”
“就是啊,和我們秦國差的也太多了。”
“我們楚國也沒這么瘋狂。”季布不知不覺間已經蹲在了灌夫身邊。
呂澤就是齊國人……單父縣原本屬于齊國。他聽到這些,只覺得有些別扭,自己一個人獨自離開了。
而且,他是中郎將,級別最高,怎么能和士卒們一起蹲在地上不成體統地聊天呢。
而且太子現在身邊突然涌現好多人,未免也太亂了。他們來自不同的國家,身份地位、經歷性格各不相同。
呂澤習慣安穩,不喜歡在這種‘動蕩’、似乎時刻都會爆發沖突的集體之中。他又回去守在了殿門口。
扶蘇推開雅舍的門,遠遠地望著灌夫、劉季、季布、夏侯嬰、曹參等人團坐。
這一天齊郡臨淄城里陽光明媚,溫暖的風自大海吹來,樹上的枝干吐出一點點綠芯。
扶蘇望著自己組建起來的小集團。
雖然他們之間時不時爆發口角、觀念不和、地域不同、口音甚至都不協調。可因為他們秉性相同,而且本性都不壞,所以他們很快就呈現出團結的意向,這速度快的出乎扶蘇意料。
“太子,你看,中郎將似乎不喜歡這熱鬧的場面。”邵平忍不住說。
“呂澤在平日里和眾人格格不入,但是這種耿直實在、不會變通的性格,卻使得他能夠成為最好的將軍。”
“不知變通,最多只能成為中等的將軍吧。”邵平對呂澤的能力始終有些懷疑,他太普通、平凡了。而且性格比起其他人來說都太僵直了。“他手下的士兵們都說呂將軍平日里不茍言笑,過于嚴肅了吧。”
“也許在別人的麾下,呂澤算不得一個好將軍,但是在我手下,他絕對可以成為大將。”
——
另一邊,灌夫正講故事起勁。灌夫不打算為某些人的離去悲傷了,他打算,活出那些人過去的樣子來。
像是,某兩個人附體一般。
“當然,“淫奔”之后必須繼以父母之命的婚姻之約,否則,“淫奔”過的少男少女就會失去家族中的地位,不能繼承財產。”
“而且在春天過后,就絕不能“淫奔”,若是有誰企圖在別的季節行“淫奔”之事,全族人就會將他(她)視為褻瀆神靈的公敵,群起而攻之。”
“后來,周成王分封天下,建立諸侯王拱衛王室。”
“依照周朝的禮法,姜太公絕不能容許“淫奔”的存在,但姜太公是個豪邁灑脫的國君,并沒有像魯國國君伯禽那樣強逼當地的百姓改變風俗,而是默許這種習慣保留了下來。”
“為此魯人看不起齊人,認為齊人毫無羞恥,不配做華夏天子的子民。而齊人同樣看不起魯人,認為魯人毫無血性,膽小如鼠,找不出幾個有種的男子漢來。”
“而齊魯兩國之間常常打仗,魯國敗多勝少,似乎真的沒有齊人勇敢。而齊人好色荒淫,常常鬧出天下人恥笑的丑事,在諸侯國之中名聲也極是不好。”
“但他們好像對名聲滿不在乎,依舊在每年的春天大行“淫奔”之事。”
扶蘇站在雅舍門檻前,眺望著灌夫。
灌夫的嘴就像是某熱火藥武器一樣,一旦開口就停不下來,“灌夫在說什么呢?”
邵平面色有些尷尬,“說是在請教、普及知識。”
“什么知識啊?我分明看他們每個人臉上都露出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