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種人永遠都只是極少數,大多數人,還是沉浸在舊日的仇恨里。
這里面,最痛苦的要屬夾在楚國貴族、地方豪強和秦國之間的楚國庶民了。
不論他們選擇哪一方,另一方總會給他們苦頭吃,讓他們倍感痛苦。
這么一來秦楚之間的仇怨,就渲染的越來越復雜。
面對兩人的說辭,扶蘇只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讓他們兩都回去對自己手下的人嚴加管教。
“天下已然一統,世界上只有一個國家,那就是我大秦帝國。我不管其他軍士都如何看待外來的六國之士,又是否怨恨六國的人。但是只要在我的麾下,沒有什么秦國和六國人的區別。”
“只要在我的陣營里,那就都是秦國人。”
“如果再有人為國別的事情爭論不休,那就讓他回老家去種地吧。”
扶蘇倒是沒有生氣,但也絕不是在和他們開玩笑。
幾人返回后,各自把扶蘇的話都給傳達了一遍,虎賁衛的人這才安靜下來。
沒人愿意回去種地。
但是劉季,今日士兵們對他的命令視若無睹,那一刻劉季非常無力。
劉季開始懷疑起自己的能力來。這些天好吃好喝,兄弟長、兄弟短的交情難道都是假的嗎。
怎么關鍵時刻,他們不聽從自己的命令呢。
要是過去遇到這種不開心的事情,劉季肯定會把這件事忘在腦后,高高興興喝酒去。但是現在,他不這么想了。
劉季敏銳的意識到,今天挨打的是季布,但是明天可能就是他了。雖然季布這小子確實該!
眾人輪班值休,各自洗洗睡了。可是另一邊,季布卻感到自己今日遭受了奇恥大辱。
夜深了,明月在天空高懸,季布都在庭院里徘徊。
他的手邊是他此行來時母親給他收拾好的行李,背囊里裝著的是母親縫制的衣服,還有弟弟季心給他捏的陶具老虎。
季布徘徊時,昂首之際,驀然對上枝頭上新吐出的綠芽。
季布實在是心煩意亂啊。
“樹下何人?大半夜的還不睡覺。”
季布聽到聲音,慌忙欲走。
卻看到大門邊上站著一個熟人。
“邵公——您怎么在這里呢?”
“我聽說有人受了委屈,猜測他可能今天就要離開臨淄,另投他處,特意在此等候。”
季布又將手中的包袱扔在了草地上。
他坐了下來,手里玩著弟弟送的陶制老虎。
邵平也跟著坐在草坪上,“你覺得,這太子麾下好,還是楚國鄉野之地好?”
季布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各有各的好,也各有各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