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就自己點燭臺。
陳平跟在扶蘇后面說,“這次的事情,太子是不能含糊應付過去的。”
“那幾個年輕秦吏,他們的目的很單純,他們只是希望太子能夠勸諫始皇帝陛下,重新制定《秦律》。”
“可是《秦律》是由當今丞相李斯定下的,更有皇帝陛下身邊的寵臣趙高參與。”
“大家眾口一詞,表面上是在推舉太子。其實都是看準了時機,想要打擊這兩個人。這只是其一。”
“其二,我看到這次事件里,有很多不相干的人參與。比如諸子百家。他們作為秦國的學科教授,不安心于修書教課,卻在這樣的事情上異常活躍。”
“如果,他們是真心為了太子,就會懂得閉口。但是事實卻相反。剩下的話,陳平就不敢說了。”
扶蘇望著陳平,“有何不敢的?”
“他們只是為了自己的私欲。他們想要借助這次的事情,給太子施加壓力。逼著太子做出某些選擇。”
扶蘇笑了一下。
“聰明。那你覺得,皇帝陛下能否看明白這件事呢?”
陳平沒有說話。這個問題,不好說啊。始皇帝一下精明,一下精分。
大家都不知道,他到底是糊涂還是愚蠢。
“我不日就要跟隨皇帝陛下東巡。突然在這種時候發生這種事,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這件事聽起來似乎可怕,但是遠沒有實質上的問題更為嚴重。我聽說,當一個人被人懷疑是否懷有二心時,他最好能有自保的能力。”
陳平反問扶蘇一個問題,“現在全天下人,都把希望放在您這里了。難道太子您還不打算做點什么嗎。”
所有人都希望扶蘇親自上去勸勸嬴政,但是他們不知道的是,扶蘇想要做的事情比勸勸嬴政難度更高。
也是看到這些人的反應,扶蘇意識到,這幫人不僅沒有那個心,也沒有那個實力完成那件大事。找幫手不能從太學里那幫人中來。
“既然大家都這么說。我若是不去勸勸皇帝陛下,倒是顯得我不是了。”
第二天,扶蘇就去拜見嬴政。
雖然陳平看著扶蘇的神情,他并不是很情愿。
但是太學里的各路人馬得到消息,那可是歡欣雀躍。
他們積極等待著扶蘇帶著好消息回來。
因為扶蘇的座位,已經充分彰顯了他們的地位。他們說動了太子去勸告秦始皇,這可是‘好大的功勞啊!’,可謂極大的名頭。
到了章臺宮,扶蘇并沒有被第一時間接見。
這就耐人尋味了。扶蘇在殿門口翹著腳尖,優哉游哉走走停停等著。
他可是帝國地位僅次于嬴政的男人。
嬴政這么對待他,這不符合常理。
這些年,嬴政把臣子對他的信任、士卒對他的崇拜當做自己的瘋狂的資本,炫耀的底氣,肆意揮霍。
現在大家不再對他那么相信了。
那些秦吏沒有辦法寫信直接送入王宮,先把信托付給在學室的師弟們,拜托他們代為轉交。
為了托關系,所以把事情給鬧大了。
扶蘇坐在殿門口耐心地等待著。
事實上,當太學里的人對扶蘇發起‘鼓勵’,要他有所作為時。
嬴政卻積極地籌備著如何進一步擴張自己的版圖。
章臺殿內,嬴政望著巴蜀之地以南的地盤怪笑起來。
“要不了多久,巴蜀以南之地,也都是朕的!”
“陛下,太子在殿外久侯了。”信提醒著。
嬴政聽了,這才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