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悄悄地行動,選個可靠的人。最好是心里只有朕一個人的。”
扶蘇囑咐完,領著陳平若無其事地走出了假山群。
但是陳平,就是再擅長掩飾自己的神色,這個時候,他也表現得有些木訥。
畢竟實在是束手無策了。
這不是讓他跑去給老虎換牙齒嗎,還要讓老虎毫無察覺。
所以陳平那是一臉懊喪地走了出來,他的臉上沒有往昔的自信和神采,反而帶著滿滿的失落感,仿佛被強迫做了什么事,又好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東西。
見到外人,也是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樣。
這讓花苑廊道里候著皇帝的邵平和司馬毋懌,看到二世和陳平分別帶著迥然不同的表情走出來,他們倆的表情就更豐富了。
司馬毋懌明顯是一剎那懷疑了皇帝的性癖。
“素聞郎官博學多識,雖然年紀輕,但是不亞于通曉五經的博士。毋懌斗膽請教,這種事,怎么記錄啊?”
郎,為待選之官,有評議國事的議郎、有陪侍皇帝車駕的中郎、侍郎等,無定員,除授常達千人之多。
郎一般取自公卿等官僚子弟,一方面作為皇帝的扈從,一方面學習政務,是大秦出仕的重要途徑。
邵平看了這兩人迥異的神色,那也是一臉迷茫啊。
主要看兩人的神色,那都是真實不虛的啊,根本不是裝出來的。
更何況,他們倆這個地位的人,犯得著要在屬官面前演嗎?
所以,邵平開始猛地給自己擦汗。
“這,可真是難倒我了。”
司馬毋懌本就覺得這兩個大男人很膩歪,動不動兩個人單獨在一個宮室里說話。
現在他們竟然公然這樣走出來,司馬毋懌想到過去無辜的自己被關了好幾個月的日子,提起筆就咔咔咔地寫。
翌日,帝嘗游園,獨幸陳平,與之石林相伴而走,不許旁人跟隨。
邵平看到司馬毋懌記錄這么一個小事情時,臉上帶著莫名的興奮,甚至還有瘋狂的笑容掛在臉上。
邵平對著自己的衣袖心道,“子雖曰,非禮勿視,非禮勿聽。但是我實在是太好奇了。”
眾人都和邵平一樣,忍不住偷瞄看司馬毋懌到底寫了什么。
隨即,眾人的嘴巴都張得像要啃咬大蘋果一樣。
旋即這些郎官侍者們都一個個虎軀一震,眼神中帶著對司馬毋懌的敬佩。
邵平看了,險些一個趔趄。
“不是,還能這么寫?”
“不這么寫,那怎么寫。我司馬毋懌,寫的就是真事!”
司馬毋懌眼珠一轉,出口即道,“直筆無隱,史冊自明。”
邵平也對陳平的美色有一點嫉妒,這下更合他心意,贊嘆說,“言出如箭,直中靶心。高。”
司馬毋懌一聽這話,就知道他看懂了自己的春秋筆法,于是笑道,“實事求是,吾所好也。”
邵平意識到這人其實是個猛人,于是身子后仰,點頭笑曰,“失敬失敬。”
恰逢幾個年老的宮廷女官路過,看到年輕精力旺盛的皇帝和俊美異常、赫赫有名的美男陳平一同從假山所有人都知道的咸陽宮宮女和侍衛的秘密約會地走出來時,她們則露出了奇怪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