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嵐透過窗戶,往外看光景。
“咱爺說,在衙門里住著,規矩多。這個院子是不能隨意出去的。爺在屋里待不住,只能在院子里走走。”小文見小嵐的目光一直在窗外,可窗外有什么呢?只有盛老爺子背著手,在院子里一圈一圈的踱步。
“爺也是這么說的?”剛才申氏和龐秀娥跟她們娘倆說的時候,小嵐并沒有往心里去,還以為這是婆媳二人夸大其詞,沒成想,確有其事。“咋到了這兒,院子都不能出去了呢?”
小文壓低聲音,“咱爺說,這個縣令特別的霸道,整個縣衙里都是他的人。這里進來出去個啥人啊,都得經過層層盤問的……”
小嵐瞬間就聽明白了,看來這是縣令排擠盛諾呢。
“這個縣令怎么就這么獨呢?”張氏蹙了蹙眉說道,“在盛家屯的時候,老家的院子不知道比現在的大了多少,你爺又是個干活干習慣可的,就一直在這個小院里憋屈著啊……”怪不得老爺子這個天氣,還在院子里踱步呢。
“爺還說,我大伯這個官做的很辛苦的,說他啥職權都沒有,就只是掛了個名……好的差事從來沒派給大伯過,派的都是一些苦差。大伯剛來的時候,就被縣令安排押送稅糧去了,這一趟下來啊,說是大伯瘦了很大一圈。”
聽小文這樣說,小嵐想起了何明與跟她說過的官場上的一些事情。押運的差事,是最苦最累的差事了,并且還一點油水都沒有。
押運的東西若是出了問題,或是短斤少兩了,或是質量出現了問題,負責押運的人都是要吃掛落的。并且押運東西也是有時效性的,路上每天五更就得起,耽誤了時間,也是要挨罰的。所以說,這個差事,是最出力不討好的。
先不說耽誤行程、賠補東西,和吃掛落的那一套,就是每日五更起來趕路,盛諾在家里就沒吃過這樣的苦。這樣一番押運下來,他自然是叫苦連天了。
作為盛老爺子的長子,他自然是心疼兒子的。
“小文,該跟咱爺說的,都說了沒?”這畢竟是盛諾一家子的事,她們分家另過了,小嵐也沒多在意。趁著屋里沒人,她趕緊問道另一件事。
“都說了,”小文點點頭。
“那咱爺說啥了?”小嵐問道。
“咱大姑提的那個婚事,咱爺也是看了她寫的信,覺著兩好合一好是莊美談。他當時是為了兩家好,才寫的那封信。他那時不知道咱家已經駁回了我大姑。爺都說了,這本來就是兩廂情愿的事情,既然咱家不愿意,那就算了。他說他找空,勸說一下咱大姑,也說咱別因為這個事,跟咱大姑生分了。”
“說,都是他的親骨肉,大姑就是有做的不對的地方,也不是有壞心說以后,讓我們兩家人啊,該怎么來往,還是怎么來往。”小文就道。
“這肯定是你大姑先來這里了,找你爺和你奶告狀了的。”張氏想了想,就道。
“我爺就是和和事佬,兩邊都不得罪。但是事情該咋辦,咱們還是咋辦。”小嵐就道。
“閨女說的對,事情該咋辦就咋辦。”張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