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越高的茶樹,炒制出來的茶葉,口感越好,清香也更持久。杏黃明亮的茶湯,回味甘甜的后勁遠勝于低處的茶。孫黑今對那棵樹的茶葉,可是寶貝得很。
“王爺用一種新的紅茶制法,幫某換的。”唐儉看了眼已經走遠的孫思邈的方向,還是壓低聲音小聲說道。能被稱為犟驢的人,脾氣中的倔性可見有多大,多恐怖,某不想成為被蹄之的那個人。
袁天罡“”
唐狐貍,你還能不能演的更慫一些好歹是有實封的國公,在滕王面前你的分量,也絲毫不弱于孫黑今,拿出懟李藥師時的勇氣,直接莽就是,怕甚
李靖將水壺從火爐上取下,扔了兩顆松塔到爐子里,笑道“袁公,你不用理會唐狐貍,他怕的不是孫公。”
“你還真以為很了解某啊”唐儉接過李靖手里的水壺,橫他了一眼,往琉璃杯里倒水后,將杯子放到袁天罡面前,笑道。“袁公,某很尊重孫公,他以前是個心思純粹的醫者,現在還是個心思純粹的農家,不像某和李老銀滿身算計。”
也不像你,總是仙風道骨的高居云端,俯瞰蕓蕓眾生,明明知道很多事情的走勢,只是沉默地看著,不肯做任何一點點改變
那句話叫什么來著天機不可泄露。
“也不像某,不是觀星就是打坐。”袁天罡看著杯子里舒展開來的茶葉,眼底浮動出笑意來,不論別人如何看某,沒有了斬龍脈之事,某又被滕王牽扯進新的劫數,成為劫中之人,未來天機已經與某無關。
唐儉啞然失笑,拱手求饒道“袁公,某錯了,求放過。”
難怪不懂的人都說袁天罡為妖人,多智近乎妖滕王似乎什么都怕,不論是多智近乎妖的袁天罡,還是難以溝通的公孫白,又或者是心無雜念的孫思邈,他都是想說什么說什么,沒有任何顧忌之處那篇黔之驢不算,是孫思邈自己偷聽到的,不是指著鼻子罵,該有的禮貌,滕王從不含湖。
“唐公此話何意”袁天罡端起琉璃杯,悠然品茶,澹澹笑道。“某說自家事而已。”
李靖拍著矮榻大笑起來,“哈哈哈唐狐貍,你也有今日哈哈哈”
唐儉“”
某就不該嘴欠
曲江池畔的車隊前很熱鬧,長廣公主握著楊豫之的手,千叮嚀萬囑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不是去西城,而是去西域荒漠。眼光掠過楊師道,看向他身后的那六個人,說道“他們都是我精挑細選出來的,身手忠心都沒問題,有事盡管安排他們去做,若是那個韋韋什么的若是難為你,你就派個人回來送消息,我”
不能找陛下,會給陛下留下豫之不肯吃苦的印象,會影響他以后的前途話音一轉說道“我找你小阿舅算賬。”
幼弟那里可以發揮一下下長姐的優勢,至少至少他可以幫著說兩句,他可是云鶴令。不過,話也要柔和著說,幼弟比豫之小好多呢都怪楊師道
“阿娘放心,我和小阿舅能說上話,再說還有興宗和承先呢。”楊豫之眼角的余光看到有些局促的父親,柔聲說道。
楊師道站在一旁賠笑,若不是自己出身弘農楊氏,估計已經辦理完和離手續,正在趕往遙遠的振州。
再遠一些的地方,房喬夫人同樣握著房遺愛的手,千叮嚀萬囑咐房遺愛身后四個人,比楊豫之少兩個。房夫人沒有瞪房喬,陛下連美人都不肯再賜下,瞪他沒有任何用處,只會讓別人看笑話。
杜荷看著那兩處的依依不舍,招了下手,讓身后的四個人先登上后面的蒸汽車,自己也坐到車上,閉目養神。那兩個不過是借著父祖的光,隨意混日子的紈绔子弟,某不一樣,某是要成為阿耶那樣的名相的人
陛下調他們兩個去尋礦石也可以理解,調某去,看來他真的準備換掉還好我們早有準備,只等吐蕃那里的事情完結
等某回來之時,便是功成名就之時。
“公主,再不走就耽誤事情了,滕王那里還等著呢。”楊師道看了眼日頭的位置,又看了眼站在一旁和韋歸藏聊天的房喬,無奈出聲提醒道。“搭建碼頭的大事,可不能耽擱。”
若不是公主總護著那個豎子,某也不會出此下策。就算不指望他出將入相,也不能只會出入南曲捧什么大唐花魁,或者跟著魏王府那群文人學那些酸腐之氣。楊家固然不需要撒金如土的紈绔子弟,更不需要那群酸儒吹捧,學他們那套言不由衷的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