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絳。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李元嬰腦海里回閃長安時辰里那位騎著白驢的醉眼朦朧的靖安府主事賀監,他認為此時也需要二月春風這把剪刀,好好修理修理某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
眼角的余光看到幾位小老頭花白的頭發,李元嬰又猶豫了,自從成為滕王府屬官,或者半屬官歐陽詢和虞世南與編外的編內人員,工作在滕王府,俸祿不走滕王府的賬。西城、滕州、平安津、長安、揚州城,又不是后世高鐵飛機隨便選的時代,對于小老頭們說實話,很不友好。
唉,他們想看點熱鬧,那就看吧,他就當彩衣娛親咯。
臭鱖魚,必須安排美食,就是要分享滴嘛
“可以炸成松鼠鱖魚,做下酒菜。”李元嬰揉了揉晉陽小包子的頭頂,笑如春風地說道。“也可以燉一大鍋酸辣鱖魚湯,解酒。不過,你不許喝酒。”
明知道他釣不到魚,還故意在他面前嘚瑟,不知道為尊者諱,白疼她了果子酒也不能喝。
“啊”晉陽公主瞬間垮下小臉來,耷下眉梢,微微嘟著嘴,不說話,水汪汪的大眼睛,就那么靜靜地看著,對她從來只有寵溺,沒有拒絕的小阿叔。
李元嬰的嘴角微不可見地抽搐了一下,晉陽小包子還是個孩子,他不該和個孩子置氣,平平安安地長大很不容易眼里閃過一分無奈二分妥協還有七分寵溺,輕拍了下她飽滿光潔的額頭,說道“只許一小杯果子酒,待你雙及笄之后,才許飲酒。”
他此時也不過才十六歲,沒有立場要求晉陽小包子十八之后才可飲酒。
“唯唯”晉陽公主乖巧呆萌地笑著應道。阿兄果然比她更了解阿叔,來揚州之前,他說想要不被阿叔送回長安,只要耷下眉梢,眼淚汪汪地看著阿叔,一切問題都不會是問題。
“還是揚州的風溫柔,長安那里還有些冷冽,需要穿著大氅。”虞世南目光溫柔地看了眼晉陽公主,幫她轉移話題。乖巧軟萌的小女郎,還聰慧顧大局,不是那種人云亦云的所謂大局,而是真的看得透徹,甚肖其母,有長孫皇后的風范。
歐陽詢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虞不勝衣關心則亂,那可是滕王,不是別的親王,晉陽公主可是他的軟肋。說句有些大逆不道的話,陛下和晉陽公主同時掉進河里,滕王絕對會先游過去撈公主,哪怕他知道公主不會有危險,選擇同樣不會有任何變化。
“是滴呢,是滴呢”晉陽公主腳步歡快地走到虞世南身邊,虛扶著他朝敞軒走去,眉眼彎彎地說道。“虞傅,還好十七師姐有提醒我們帶春裝。”
“公主所言甚是。”虞世南配合著晉陽公主,沒有看向李元嬰,也沒有理會歐陽詢有點抽筋的眼皮。“此時正是兩岸曉煙楊柳綠,一園春雨杏花紅的時節,等到煙雨朦朧之際,老夫便可以做溪邊晚釣之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