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元儉手忙腳亂地拿起書案旁的革帶,倒不是擔心蕭若元會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癖好,比如說分吃桃子,比如說割斷袖子,又比如說天下第一美人的蕭十一,除了他自己誰都不會喜歡,呃呃呃,也不能說的那么絕對,清亮如水的琉璃鑒還是會喜歡上滴。
衣衫整齊是對朋友最大的尊重他們兩個算是不吵不相識,因為某些術數問題,曾經辯論過六個時辰,然后就被唐傅和魏公委以重任,核算都督府和王府各處賬目,再然后就是與州府朝堂之間往來的文書,怎一個忙字了得
邊束帶邊打著哈欠問道“你不是說要睡上三日三夜,恢復你的盛世美顏嗎”
“王爺就是嫉妒某的臉,嫉妒每次出行小娘子都只看某”蕭十一傲嬌地微抬下巴,獨立洲頭望斷寒江般說道。“呵呵,幼稚到可笑,別說某只是黑眼圈,就算穿上乞兒揚州城已經沒了乞兒,你可能也忘了他們什么樣子。”
微皺了下眉頭,停頓了幾秒鐘繼續說道“就算穿著呂唐原住民的樹葉裙,某同樣是整個大唐最靚的仔”
“可是某沒有你那獨天得厚的臉啊”盧元儉抬手揉按著眉心,疲憊地說道。“兩年時間,才剛剛兩年時間而已,你看看某這張臉,老了何止十歲某不想去看什么煙花,只想踏踏實實安安心心地大睡一覺。”
滕王說府里的事情鮮活有趣,絕不會感到疲累,確實鮮活有趣,但不是不會感到疲累,而是熱血上頭忙碌到忘記了疲累,等感到疲累的時候,已經是身體透支嚴重,到了不得不歇息的時刻他不變老誰變老
蕭十一耷拉下肩膀,坐到靠近他的矮榻上,苦著臉說道“某只是臉上看不出來,心里已經老了最少五十歲原來某只需要坐在樓頂望云卷云舒,偶爾看看那群豎師兄師弟做蠢事,日子悠閑又自在。”
從袖子里取出一壺酒,悶掉半壺才說道“可是吧,某又不得不承認滕王真的很邪性,某才回蜀山半個月,就開始覺得渾身不自在,好像做了什么對不起他的事情。”
又一口悶掉剩下的酒,嘆息道“又堅持了半個月,發現手指有自己的意識般,隨手拿起根樹枝就開始推算某些數據,去后山洗劍洗了月余,果斷放棄閑云野鶴般的自在日子,回到揚州城繼
續當牛做馬。”
盧元儉看了眼書案上的典籍,一年前拿出來的典籍,看了還不到三分之一,更不要說寫什么詩詞文章嘴角抽搐了下,說道“王爺送某曲子詞臨江仙,某當年看到的是好風憑借力,送我上青云。如今才想明白,重點是東風卷得均勻。”
同時也想明白了,晉陽公主那般行事風格的師父鄭公說的對,他太天真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本就夠悲傷了,他還是主動跳到案板上,任道宰割,宰割成庖人滿意的形狀
后悔嗎有那么一點點,卻也不多。
“錯了,重點是白玉堂前。”蕭十一又取出壺酒扔給盧元儉,很好心地幫著解答道。“若是不如滕王府,你就是隨逝水,委芳塵的結局,想想宋玉的庶人之風。”
盧元儉“”
夫庶人之風,塕然起于窮巷之間,堀堁揚塵,勃郁煩冤,沖孔襲門。動沙堁,吹死灰,駭溷濁,揚腐余死生不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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