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司徒笑道,“耽誤就耽誤吧,我正好往玉泉山與歸林老友聚聚,觀主,我出行也帶了一些隨處護衛,盡與觀主分配調遣,丹同渡地處要害,容不得有失。”
李基也道,“觀主心不安,李基豈能安臥,我這就分派人手,一起搜尋。”
歸云點頭正要稱謝,旁邊陳宏志忽然道,“觀主,河上有光,似乎有船過來了。”
歸云疾走兩步,望向河面,果然遙遠漆黑的河面出現火光,似乎有一艘船在風浪中掙扎,歸云立即喝令,“把火堆生的更大一些。”
陳宏志立刻命令仆從護衛往篝火里加柴,把火勢生的更大,歸云站在河堤上,急切的看著河中那道飄搖閃爍的火光,凝神運氣輕聲喝道,聲音遠遠傳出去,“李在,李在,是你嗎快些靠岸,風疾浪高、河暗晚行舟乃是大忌,別任性,快回來”
過了一會,從河面上傳來一聲晴朗的聲音,“敬啟黃羊觀主,內侍省內常事閑廊飛龍侍者岳奇,也在搜尋李在,暫無找到李在下落,岳奇自東岸來,待靠岸后再拜見觀主殿下。”
不是李在,歸云臉上黯然傷神,隨即強作鎮定,岳奇閑廊使很多,飛龍使也不少,但是閑廊飛龍侍者卻很少見,這個岳奇是何許人,竟然能讓互不相讓的內侍省殿中省同時認可
岳奇李基和裴司徒都是一驚,歸云把目光投向陳宏志,老太監思索了一番,輕聲道,“觀主,這岳奇是宣徽院內外五坊使、神策右軍中護軍仇士元的義子,內侍中得力得用的,年紀輕輕身手驚人,出使嶺南單騎平叛,在內官中青年才俊第一人,被詡為干才,他怎么與爺相熟,奴婢就不清楚了。”
爺誰能當的起陳宏志口中一個爺字裴司徒和李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疑。河面上一艘船火光時隱時現,在風浪中徘徊,艱難的往這邊靠攏,歸云命令在渡口豎起更多火把,燃起更多篝火,渡口亮如白晝,岳奇的船只總算是靠過來了,河上風浪大,聽雨和薩法莎都凍得臉色蒼白,渡船靠定棧橋,岳奇先請兩位女士下船,隨后才邁步走上棧橋,從容整理衣冠,穆然走向歸云,單膝跪地雙手拱手過頂,朗聲道,“臣,閑廊飛龍侍者岳奇,叩見公主殿下。”
裴司徒和李基正要上前和岳奇搭話,卻見岳奇竟然大禮參拜歸云,兩人都是一怔,依著禮節不便上前,便立在一旁靜觀其變,聽雨和薩法莎一眼就看著了端莊雍容的戴著錐帽斗篷的歸云,兩人也是想見禮,卻被岳奇的動作嚇住,歸云也有些恍惚,看著面前畢恭畢敬禮儀端莊的岳奇,有多少年了內苑中官何時如此參拜皇室人員就是皇帝陛下,又什么時候被內苑兩省首領太監如此叩拜歸云肅容伸出雙手虛抬三下,“岳內侍,請起”
岳奇垂首還禮禮畢站起,歸云映著火光看面前岳奇,一下子瞪大眼睛,“李在”
岳奇再次躬身,“啟稟公主殿下,岳奇與李在是有幾分相像,但岳奇就是岳奇,李在也是獨一無二。”
歸云平復一下心緒微微一笑道,“岳內侍客氣了,不過這里只有方外坤道歸云而已,沒有什么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