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聯邦。
呼嘯的寒風像是被特地摩鈍的刀子,不斷地搭在在“冬狼”的身上,讓他本就極其疲憊的身軀變得更加的沉重。
但他依然邁著堅定的步伐,因為除了冷凌的寒風和疲憊的身軀,讓他步伐沉重的還有此刻背上的女孩——他才出生了沒有幾年的女兒。
“爸爸……”女孩發出了半睡半醒的呢喃。
冬狼抬起頭,看向被風雪遮蔽的天空,可怕的狂風和致命的溫度這些在以往都是他們斯德基爾人的保護傘,可以抵抗幾乎所有的敵人。
不管是那些喜歡珍惜生物的獵手,還是那些瘋狂的復仇者,甚至是傳說中的收藏家本人,暴風雪都會保佑他們,或許有的同伴會被抓住,但最終他們總是能夠成功地逃離,并遷徙到合適的新地方。
但這次不同。
就好像感覺到了什么般,冬狼忽然將背后的女孩抱在懷里,接著趴在地上,并向著身體背后釋放出寒意,而暴風雪也像是有生命般,迅速地在他們身上蓋上了層層冰冷的白雪,用蘊含在其中的可怕魔力將他們藏了起來。
然后,他體內的第七種感知器官傳來了信號。
有某種巨大的飛行生物自他身后飛了過來……
東狼的心幾乎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但它很堅定地掠過了自己。
他沒敢松氣。
直到它徹底離開自己的感知范圍幾分鐘后,并且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輕盈以后,冬狼才慢慢地從雪地里站了起來。
不知何時,他身上的厚厚積雪已經被狂鳳給吹散了。
但暴風雪卻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
“小狼。”他拍了拍懷里的女孩,緊張地觀察著她的情況——雖然剛剛被埋在了雪中,不過她看起來并沒有任何的異樣,反而似乎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雖然很不愿意打破這份寧靜,但他還是殘酷地喚醒了懷里的孩子,而女孩在睜眼的同時也顯然想起了此刻他們的處境,神色瞬間變得無比復雜。
“爸爸……”她幾乎是哀求般呼喚道。
冬狼知道自己沒法解答她的疑問,只是再次將她背在身后:
“愿冬之主庇護。”
他咬著牙,拖著已經幾乎干枯的身軀再次向前前進,雖然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逃脫那些怪物們的追殺,但是他也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他只能選擇相信冬之主的指引——即使它恐怕也不是那些怪物的對手。
這位偉大的自然化身早已沒有了當年的恐怖力量,如今的祂不過是位半只腳踏入墳墓的老者,祂的情況甚至不如那些已經被詛咒的南聯邦神只們。
但他只能相信,他只有相信。
啪。
忽然,他的身后響起了沉重清晰的腳步聲。
即使暴風雪會替他傳遞信息,這腳步聲也絕對不該這么清晰,顯然這就是那位追殺者故意釋放給自己的信號。
冬狼沒有回頭,沒有試圖對抗和掙扎。
他沒有這個勇氣。
“愿冬之主庇護。”他重復道,接著繼續往前走,將全部希望都寄托在這場來自祖先的暴風雪中。
然而現實遠比這場暴風雪要冷酷。
那清晰的腳步聲并沒有就此消失,反而越來越近了。
知道自己必須接受現實的冬狼停下了腳步,他清楚自己沒有選擇了。
他將半睡半醒的女孩放了下來,接著從懷里掏出水囊,不管不顧地灌入了少女的口中,而隨著不斷地咽下水囊里的靈藥,她的眼神也變得愈發清晰和熾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