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江和云起是同行,又是競爭對手,自然非常了解云起的個性,知道他足遍山河、眼盡滄海,長期深入人跡罕至、信號不及之地,別說一時半會找不到,就是半年聯系不到他也是常事。可這樣的事情,對眼前的官員來說,卻是稀罕事,不一定清楚。他就道“我們現在通信這么發達,而且我們地礦部下屬的專家到一個地方勘探,一般都會在地方地質局報備、至少也要通個氣。所以,要找到云起,也不是難事。問題在于,你們想不想找的事”
“是啊”山川白接了上去道,“今天,我們省委、省政府的領導都對程部長、李教授如此尊重,唯獨陳青山、蕭崢兩位同志,如此針對程部長、李教授,不知是何用心現在,李教授說了,請你們去把云起教授找來,讓他拿出勘探報告和分析結果來,大家一比對就清楚了龔省長,您覺得我這個建議,是否可行”
“我認為可行”龔庸道,“陳書記、蕭書記,你們兩位看看,什么時候可以把云起教授找來”陳青山朝蕭崢看看,陳青山剛才所說的一切,都是基于對蕭崢高度信任的基礎上的,但是關于尋找云起教授這樣的事情,他一點概念都沒有
蕭崢也是眉頭一皺,今天他來開會的目的,就是要把問題抖出來,引發省委姜書記的高度重視,這樣寶礦以石膏礦名義的開發,就可以暫停下來。至于要去尋找云起教授的事情,蕭崢都沒想過,何況肖靜宇隨時都可能生產,要是這個時候,自己遠行云貴高原,是相當不妥的。為此,蕭崢猶豫了,他說“我想,可不可以等云起教授從云貴回來之后,再行討論寶礦開采的問題或者,華京地礦部是否可以查一查,部里有沒有接受到云起教授的報告要是有的話,就可以直接解決問題了”
“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沒有”程躍兵神情嚴肅地道,“在地礦部我就分管這塊工作,可從來沒有接到過云起的相關報告”
山川白就道“蕭崢同志,你聽到了吧地礦部根本就沒有收到過相關的報告你們一是拿不出寶礦存在鏘礦的證據,另外一方面又找不到云起教授,信口開河地說什么存在鏘礦,硬是要阻止寶礦的開采。你們是想干什么姜書記、龔省長,我向你們匯報一下,上次我去西海頭調研,無論市里、縣里都強烈要求建高速、快脫貧,如今我們終于找到了資金來源了,戴市長大力支持,可是陳書記、蕭書記卻橫加阻止,他們到底是什么意圖想要阻礙咱們寧甘脫貧的步伐還是想要將寶礦牢牢控制在他們的手中不要忘了,寶礦雖然在寶源縣、在西海頭,可寶礦更是省里的寶礦”
本身有意圖的人,卻說人家意圖不軌本身想要將寶礦資源,握在手中謀取利益之人,卻說別人想控制寶礦這反咬一口、倒打一耙的本領,蕭崢不得不佩服今天的事情,開工沒有回頭箭了。他蕭崢已經豁出去了,陳青山更是不顧一切,要是這會兒,他蕭崢考慮家庭退縮了,那么山川白、程躍兵、李春江、戴學松等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他和陳青山非但不會有好日子過,恐怕寶礦也將會以“石膏礦”進行開采了
蕭崢忽而想到曾經讀到過的一句話作為領導干部“關鍵時刻必須站得出來、危急關頭更要豁得出去”,這不是一句口號,而是有時候真的沒有辦法。領導干部看起來外表光鮮,事實上政壇上太多的不得已,太多的逼自己要迎難而上。蕭崢緩緩端起了面前的白瓷茶杯,吹了吹上面的茶葉,喝了一口,才旁若無人地道“我去找”
我去找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含有多少擔當陳青山很清楚,蕭崢的老婆快要生產了,這個時候,蕭崢卻要遠行云貴,去尋找不知在哪個高山里探礦的云起教授,這任務何其艱難,又何其兇險陳青山朝他投來一眼,目光中竟然有點潮濕。這惺惺惜惺惺的友誼,注定將在兩個人的生命之中留下深刻的烙印。
省委書記姜魁剛也朝蕭崢投來眸光,微微點頭,流露出些許的贊賞之情,他道“好,既然蕭崢同志要去找云起教授,那就最好了。到時候將李春江教授、云起教授的勘探結果,再提交領導、業界相關委員會專家共同鑒定,研討一下,那么寶礦山下到底是什么礦物就一目了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