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她不知道,可是今天白天觀看了西院的手印神通后,一下子意識到飛卯飛行的方式和路線與這些手印的走勢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快說,是你自己偷學的嗎”要真是那樣,這小東西悟性也不淺啊。
飛卯一松爪子把雞毛撣子扔到地上,然后收了翅膀,棲到旁邊的一棵樹上,拿屁股對著她。
“怎么,還生氣了難不成是西院的高僧們偷學你的不成”
魅羽又氣又笑,飛身上樹把小兔子抱了下來,摟在懷里左摸右摸。
“好吧,你們都是自學成才的大宗師你能教教我嗎,大宗師我不要飛,不過是順著你的軌跡練下步法而已。”
魅羽是篤定了要把手印拿來用用的。可是要她自己研習,首先就得把手印秘籍從西院偷過來,到時候免不了敗露。現在有飛卯教她,可謂萬無一失。
而飛卯被她這一夸,顯然心情大好,登時便在藏經閣門口的空地上回旋了起來。魅羽追著它的軌跡,初時只覺得兩條腿互相絆著,好幾次差點摔倒。后來找到了點竅門,腿腳算是利索了,但是總覺得真氣運行混亂,連走十幾步就有暈眩惡心的感覺。
“你這樣練是不行的,”是陌巖的聲音。
她強自穩住了心神,還未答話便聽到飛卯氣呼呼地吼了一聲,振翅飛走了。魅羽心想,這家伙,雖說是男人它就討厭,對本寺勘布你都敢這樣,還想不想混了
陌巖的手里抱著一疊書,看樣子是來還書的。魅羽怕他說話不方便,走過去把書接過來,先轉身入閣把書一本本物歸原處。都是有關陣法的,看來他還在想法修改那個什
么艮坎陣。
待她從藏經閣出來后,他才細細解釋給她聽“手印的演練不是以勢帶氣,而是以氣帶勢。看似繁復優美的手勢,并非刻意為之,而是體內真氣運行引導的外在表現。只不過通常來說,演練者將這種氣的引導局限在雙手而已。你若是只追求其形,很容易導致氣脈紊亂。”
魅羽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也就是說,今天表演的兩個徒弟并不是在模仿景蕭長老的動作,而是采用了同樣的氣脈運行,然后將效果從雙手延伸至全身”
“是的,”陌巖說著,與她一起移步書閣內,“你若是真的有心此道,不需要去模仿任何人,只需從手印基本的內功心法做起即可。”
他熟悉地走到書架某處,翻了翻,最后選了兩本書給她。“不懂的可以問我。”
她接過時,嘀咕了兩句“原來我們也有。我還以為是西院的絕學。”
他淡淡一笑。“所謂絕學,很多人都以為有什么不傳之秘。其實這個絕,不在于知識,而在于人的領悟力。”
魅羽暗暗表示不同意。以陌巖這樣的人,估計大部分絕學想要攻下來,對他來說都不是難事。可是對普通人就不見得了。
“你先回去吧,”他說道,眼睛望著浩瀚如海一樣的書籍,“我還要查一些東西。”
魅羽簡單行了個禮,便向門口走去。快要出門時卻又停下來,轉過身,望著昏暗燈光里他那隱約的背影。
在這兒兩個月,她已經對他的經歷有所了解。因為母親早亡,父親再婚,陌巖在六歲就自愿來龍螈寺出家,拜在岫勁的門下。岫勁為人謙和慈祥,兩年后順著陌巖的心愿,送他去了民辦學堂,而不是如其他僧人那樣爭著搶著去昊淵佛學院。
十三歲回
來在佛學院拿了第一名的分數之后,又去雪絨山鷺靈上人那里聽學了兩年。回龍螈寺后過了六年,岫勁圓寂。陌巖按遺言成為龍螈寺勘布時只有二十一歲。去年晉為傳法上師時也只有二十六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