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回到寺里,眾人都累得不行了。陌巖讓人收拾了一間小院出來給魅羽住,離她原先住的地方倒也不遠。
到得半夜,魅羽雖然困得想立刻撲到,還是偷偷溜了出去,來到她原先住的那間院子外面。這么晚了飛卯應該已經回來了。上次魅羽回來探望的時候沒能見到它,這次無論如何得先見它一面自己才能安睡。
不料院子是鎖著的。翻墻入內,無論是她自己的屋子還是飛卯的小屋,都漆黑一片,看起來好久沒有被使用過了,雖然那床小被子還鋪在飛卯的屋里。
出什么事了魅羽心里有種不詳的預感。看這樣子,龍螈寺師徒前往宜梅莊之前,飛卯便已經不在寺里了。她恨不得立刻去問問鶴瑯,但時候已經太晚,只得忍下了。
第二天早課,魅羽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去參加,只得在屋里等著。還好早飯后便有僧人來領她,她便也裝模作樣地跟在后面,向講經堂走去。望著身邊熟悉的一草一木,感覺好像時光倒流,一切又回到了。她又變成了一年前的肥果,把走過的路再重走一便。
普通僧眾們已在大殿里盤膝坐好。五個師兄也已經等在上首那里了,大家都一副沒睡夠的樣子。趁陌巖還沒到,她把鶴瑯拉到旁邊,向他詢問飛卯的去向。
“不知道呢”鶴瑯皺著眉。“你那次回寺,是元宵節,對吧你給它留了一些吃的,當晚它應該是回來了并見到了。可是第二天它出去后,就再也沒回來,連你給它的吃的也都帶走了。”
“啊”魅羽的心里咯噔一下。飛卯失蹤了,而且還可能跟自己有關
“它失蹤后的幾天,師父派人去附近都找遍了,一點線索也沒有。真是奇了怪了,原先飛卯無論白天去哪里,
晚上是一定要回寺的。”
魅羽還待追問,見陌巖已經出現在門口,只得和鶴瑯迅速歸位。她現在還是站在原先的位置,與洛石、何楊一組。原先她是肥果的時候,他們這組格外“壯闊”,而現在回復了女身,這組就顯得有些單薄了。
陌巖從門口走上來,路過她身邊的時候瞥了一眼她手腕上的那串佛珠。隨即眾人盤腿坐下,開始誦經。魅羽已經做好了頭痛的準備了,誰知這次誦了半天也沒一點感覺。
怎么回事她四處看看。講經堂還是原先那個講經堂,經文也是讀過好多遍的了。低下頭看看手腕上的那串佛珠,像是普通的琉璃做的。難道這玩意兒能保護她不受佛氣的沖撞
誦經誦道一半,中人你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門口傳來。陌巖帶著幾個徒弟站起來,看到是景蕭長老帶著幾個弟子來了。步子邁得挺大,胖嘟嘟的臉上帶著怒氣。
陌巖急忙往前走了幾步,向他行禮。“師叔。”
“還知道我是你師叔我不過出去了個把月,怎么今早一回來全都亂套了先說守在外面的那些人是什么玩意兒跟我說什么只準進、不準出。咱們的家門,怎么讓外人給堵住了”
“那些是藍菁寺和印光寺的僧人,涅道法王的追隨者。他們要我們釋放涅道。”
“哦,你說起涅道,我倒想起來了。”
景蕭蹬蹬蹬往里面走了幾步,掃了一眼陌巖的六個徒弟,目光停在魅羽身上。隨后轉身對陌巖說“我聽說你這次外出收了個俗家女弟子。要知道咱們龍螈寺里五六百人,歷來都是男人。你這樣弄一個大姑娘白天黑夜住在這里,成何體統”
陌巖只得又恭敬地躬身行了個禮。“師叔,這么做確實于禮法不符。不過我只是
請她來住幾個月。等戰事一結束,我即刻送她離去,請師叔不必擔心。另外”他遲疑了一下。“她好歹也算您的救命恩人。”
魅羽心里顫了一下。果然,他已經確定了自己就是元宵節那日殺殞擢的女人,也必然是那個端了浮生觀的使鞭女子。
景蕭怔住了,上下打量了下魅羽,似乎有點明白過來。“你是說”
“師叔可要她把那日擒拿刺客的鞭法再演練一遍”
“呃,那就不必。”這么一弄,景蕭面上對她的敵意登時消了十之八九。“我也不是有意針對她,只不過這當中有些情由,委實牽扯重大,怕是我師兄也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吧。”說著,他又瞅了一眼臺下坐的僧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