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規是行規,可是大家都不那么做呢,”她笑著說,“猜你是新來的吧”
那人靜了一會兒,說“是。”
她伸頭看了看他的臉。“不怕告訴你,我因為職責所在,是坐這趟擺渡的常客。你在你們同行里算是長得好看的了,都快趕上萬疆尊者了。”
“客官說笑了,不敢和萬疆尊者相比。”
魅羽點點頭
,放眼去望河上的景色。此時已經看不到人間的岸邊,但還遠遠未到河中央。一片淡淡的白霧中,除了頭頂的星星外,唯一有生氣的事物就是水。
“你該知道,”說道這里,她臉上的笑容已褪去,“這條河此時還算是人間的水域。我們選擇在這里動手,至少你死后還可以去投胎。等到了無回河那邊,就只能形神俱滅了。”
船家的身子僵了一下。“是嗎也就是說,你們若是此刻殺了我,我還得感激你們能告訴我為什么要之置我于死地嗎”
魅羽還未答話,見陌巖從剛才站立的地方走了過來,對船家說“以你現在撐船的速度,剛才我們召喚之后,不可能那么快就趕到。你要么就是在附近水域等著,要么就是內力深厚,來的時候速度比這快幾倍。”
船家沒有答話,靜靜地聽著。
魅羽又說“不和坐船的客人說話,這條規矩是很嚴的,無論新人老人都要遵守。當然,你若是新人,可能不知道同行的情形。但是新人沒有獨自撐船的,至少要和老人共撐幾年。”
船家依然握著船篙,轉過身來,看樣子已經在備戰了。
“還有,”魅羽飛快地說,“萬疆尊者很丑的。”
船家點點頭,抬起船篙,手一抖。船篙上的竹皮盡落,現出長一丈半的一根鐵棍。此時鐵棍不知被施了什么法術,通體發出熾熱的紅光,就像剛從煉爐里抽出來的一樣。
“那咱們就看看,今日是誰葬身于這片水域。不怕告訴你們,被我這條焚元棍打死的人,當場就會魂飛魄散,不必等到河的那邊。”
船家原本站在船頭,現在一躍到了船的中央。整個渡船也就四丈長。他只需揮動長長的焚元棍,前后騰挪兩步,就能把整條船給覆蓋了。
中間有次焚元棍碰到了船沿,立刻留下黑漆漆燒焦的一片。
此時魅羽和陌巖一個站船頭,一個站船尾。魅羽因為要掩蓋身份,借身之后便沒有攜帶長鞭。每當焚元棍掃過來時便只能縱躍,根本無法近船家的身,如何能還擊
更糟糕的是,此人一旦揮舞起棍,周身便似刀槍不入。陌巖曾兩次隔空發掌,掌力襲來都是泥牛入海。魅羽也曾想過遠距離用天星術對付他,但估計也是徒勞。看來這焚元棍真是一件神器,不知道靈寶從哪里找來的那么多法物,送與他的弟子門人們。
時間若是久了,跳躍的二人總會有疲乏的時候。怎么才能讓他暫停揮舞呢
她稍一琢磨,突然橫里跨出一步,噗通一聲落入水中,但雙手還扳在船沿上。然后提氣,等陌巖又躍至半空時,雙臂發力,一招木靈掌里的“滑坡滾木”,船突然就翻了。站在船中央的船家冷不丁失去平衡,被掀翻入水。
在他入水的一剎那,棍子停止了舞動。但他很小心的舉著棍子,沒有碰到水,估摸著這種神火之器大概不能沾水吧
魅羽無暇多想,在水中一掌擊出,刀鋒一樣的氣流劃破水面沖向船家,從后方擊中他左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