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面大鏡子前坐好后,昭禾指揮著女仆給魅羽脫掉睡衣,隨后給她套上一件酒紅色晚禮服裙。上身緊湊華麗,上有古銅色釘珠和深紅色蕾絲花式。下擺很大,由三層長短不一的紅紗裙組成。
穿好后,昭禾不可置信地打量了她一會兒。“起先境初哥哥吩咐要買紅色,我還有些猶豫。這個顏色、這個款式,可不是誰都能撐得起的。姐姐你穿著還真是恰到好處、無可挑剔呢。”
套上鞋子,又戴上耳環,兩個女仆便開始給魅羽做頭發挽了一個花式發髻在頭頂,插上幾根珠簪。再等化好妝,離出發時間已經近了。三個女人圍著她嘖嘖稱贊了一會兒,還一起拍了照,就出去了。
魅羽就這么一個人靜靜地坐著,審視著對面鏡中的自己。雖然她很少做華貴裝扮,但目前的樣子也似乎沒什么不妥。甚至可以說,應當不會亞于今晚一同出場的其他女人吧假如魅羽是個單純善良的女人,也許就會心滿意足地等著出發了。然而她的心里總覺得哪里不太對。想來想去,是昭禾剛
見面時說的那句話把你打扮成境初哥哥喜歡的樣子。
為什么不是“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呢
這幾天終日躺在床上無所事事,她已用探視法把公爵府里的房間挨個兒巡視了一遍。一樓角落里有個房間是專門用來堆放東西的,有很多箱子,有梳妝臺,有巨大的油彩畫。當她看清當中的一幅上畫著境初和一個女人后,就把神識退了出來。
那是他用來存放艾祖遺物的房間,她認為自己不該多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她的心里不也一直保留著陌巖的回憶嗎即便境初是他的轉世,還是有所區別的。然而此刻,權衡利弊之下她認為應當再進去看一看。于是雙目微閉,將神識慢慢延伸至角落那間屋子。當她再次看到那副油畫,第一反應是那時候的境初多么年輕啊
接著看他身邊的前妻。果然,艾祖身上穿的晚禮服雖然顏色是白色,質地也有所不同,可樣式同魅羽此刻所穿的紅色禮服幾乎一模一樣。頭上的發髻也如出一轍。
魅羽呼了口氣,睜開眼睛。境初和艾祖在一起的時候,昭禾應該還是個小女孩。為何要照著艾祖的樣子來裝扮她,是善意還是惡意也許昭禾認為這樣做會讓境初更歡喜,還是故意要勾起他對前妻的思念當然,也不排除就是巧合。
無論原因是什么,眼下無暇多想,當務之急得改變這套裝扮。對,在沒有人幫忙,而自己連手指頭都無法動一動的情況下,給自己變裝。
瞅了眼墻上的掛鐘還有二十來分鐘了。首先將旁邊一張桌子上用來卷發的電熱棒插上電,預熱。之前在天庭的時候,魅羽已經能調動天地之氣來操控酒壺。對準插座的難度要大些,不過還是可行的。
既然是
專門用作穿戴的房間,屋里自然少不了剪刀。她將剪刀慢慢調來腿邊后,又猶豫了。假如就是將裙擺直直地剪短一些,以自己目前的控制水平,很難剪齊整,那樣就很丑了。想了想,好像在購物中心里見過一種時髦的款式,下擺邊緣很尖很碎,參差不齊,跟乞丐身上穿的破爛一樣。
打定主意,她就將身體向上浮起,離開輪椅兩尺左右。先用剪刀將裙擺沿著膝蓋剪短,然后刀尖沖上,一下又一下地將裙邊打碎。由于裙擺有三層,剪起來頗為費力。但剪完之后的效果卻很好,三層疊加讓這種零碎感顯得更加錯落有致了。
處理完裙擺,現在輪到上半身。上衣包括袖子都是緊身的,用剪刀容易傷到自己。想了想,不是只能“減”,還可以“加”。一旁的桌子上有個銀色大圓盤,里面堆著些零散的首飾。估計都不怎么值錢,是給前來做客的女眷們臨時搭配用的。
魅羽從中挑了件很長的珠鏈,在脖子上繞了一圈、兩圈、三圈、四圈。雖然只是多了件首飾,整個上身的格調卻不一樣了。再配上有短碎邊緣的蓬松熱裙,頃刻由高貴公主變身為性感小貓。
現在就剩頭發了,估計電熱棒已經加熱得差不多了。先從桌上取了把細長的梳子,用尖尖的梳子柄將頭頂的發髻挑散,使長發全部披散下來。接著又一次離開輪椅,在空中轉了半圈,頭下腳上停住,使發梢剛好觸到地面。然后將電棒移過來,夾住一束頭發的末梢向上卷起。卷到頭頂時,停一會兒,散開,再換一束頭發。等滿頭直發都變成大波浪后,重回輪椅上坐好。才喘了口氣,就聽到開門的聲音。
靈識中見境初走了進來,步伐顯得有些沉重。進屋后轉身將門關好,卻沒有立即走過來,手依舊擱在門把手上。魅羽見他這幅樣子,就知道昭禾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