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一些的,能同各個世界都說得上話。修為嘛,高點低點關系不大,反正又不用玉帝親上戰場干架。據說這也是天尊們推選弟子的一個考慮因素吧。”
哦,魅羽心道,所以靈寶之前收的那三個學徒班里,除了人道班之外還有鬼獄班和天界班。老家伙那么早就開始未雨綢繆了嗎
無所謂了,這種事作為七仙女的她是插不上手的,只等著到時候看熱鬧就是了。說實話,她對玉帝王母這類角色可是半點兒興趣都沒有。面上光鮮有權勢,實則等于是被綁在了那么塊巴掌大的地方,無聊死了。睜眼起床就是上朝、批奏折、一對一或一對多會見下屬。每年有假期嗎能隨心所欲搬去新地方住能像她這樣天南海北四處逛,想打誰就打誰怪不得在少光天的時候陌巖曾說“做太子哪有當和尚好玩兒”
正胡思亂想,聽對面二人忍俊不禁地說“所以啊,觀主眼下也在張羅著,看能不能送乾筠師叔去兜率天上一年學。”
魅羽剛喝了口茶,差點噴出來。什么,寒谷要送乾筠去兜率天想象一下吧,那個溫雅守禮到有些迂腐地步的舊式君子哥,在兜率天那種燈紅酒綠的地方,身邊都是低胸超短裙裝的時髦女郎,場面不要太喜感。不過從終身大事的角度來說,越是這樣越能激起別人的好奇和興趣。要魅羽說,做不做玉帝無所謂,能找個老婆就算沒白去。
飯后告別兩個小道士,魅羽先是進了之前雇的馬車,付清車錢并給足了“違約金”。其后步行出了小鎮,來到農田邊,突然一躍而起飛上半空。先是飛過一座山,降落在另一座市鎮,再重新雇了輛馬車。她相信跟蹤她的人肯定看到她飛了,但那人既然不想暴露,總不能自己也跟著騰空吧縱然藍菁寺附近定然也有埋伏
,甩掉尾巴心里暢快多了。
天黑時到達藍菁寺,聽聞堪布這幾天出門去了,大概明日會回來。門人領她進知客寮住下。魅羽上次來此,是扮做男人同境初一起來的。現下獨自一人,心里空洞洞有些失落。
第二天又等了一白天,也不知鶴瑯歸來沒有。現如今的大師兄可不是想見就能見得到的。直到過了就寢時分,才有小和尚提著燈過來叫魅羽,說堪布有請。二人沿著山路靜靜地走著,魅羽已經是第四次走這些路了,之前沒一次善終的。第一次偷聽珈寶和梓溪談話被打傷,第二次同鶴瑯一個放火一個騙寶,第三次大鬧同心人的山洞。現在這兒終于算“自己人的地盤”了吧這次不會再出什么意外了吧
走進奇珍異寶琳瑯滿目的堪布禪院,廳里燈火通明。鶴瑯站在一張桌前,身上穿著看似樸素、實則質地非凡的青灰色僧衣,正心事重重地望著桌上的東西。才三個月沒見,這個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面上又多了份穩重。見她進屋也沒客氣,示意她將門關好,并沖她招手。“師妹你來得正好,看看這是什么”
魅羽走上前,見燈光下鋪著一大幅畫,所用的紙比普通的紙張要厚。乍一看密密麻麻不知什么東西讓人頭暈,細看是一個個綠豆大小的方塊擠在一起。這些方塊大部分都是空的,有的是實的。實心的那些方塊連在一起,形成一只纖長的手,手里拿著一朵花。
“這叫拈花圖,是藍菁寺的收藏,”鶴瑯說,“這段典故你應當熟悉,釋迦佛祖當年在靈鷲山上拈花微笑,只有迦葉會意。佛祖隨后說,要將普照宇宙、熄滅生死的奧妙心法傳與迦葉。”
魅羽點點頭,這段典故初入門的僧人都應當清楚,不知他想表達什么。
卻見鶴瑯瞇著眼望向她。“現在瑟塔寺
說想借去看看,你說我是給、還是不給”
瑟塔寺常樹魅羽似乎隱約想明白了什么。附身去看畫的細節,幾乎把眼睛貼到紙上,果然見每個小格子里用針尖刻了個數字。拿肉眼只能辨別單位和雙位數,三位數的那些就看不清了,得拿放大鏡。
“你也注意到了”鶴瑯問,“刻著的是些什么,你知道嗎”
“這叫阿拉伯數字,同我們的一二三四是一樣的。”魅羽說完,走到一旁的圓桌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一邊喝茶一邊吃盤里的果子。倒不是因為餓了渴了,先前的知客寮并未怠慢她。是因為這幅圖的內容有點沉重,需要吃些東西來緩解一下壓力。
“還是不明白,這幅圖到底是做什么用的”鶴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