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親王見為他舉辦生日宴的小兒子帶了這么一伙人進來,臉一沉“宴會還沒結束呢,這就要趕人了嗎”
“爸,瞧您說的,”繆親王臉上堆笑,“我不過是請少校來這里認個人。”
魅羽心頭一緊。還好荒神給她施了障眼法,在瞿少校的眼中她應當是個綠衣孖辮的大丫頭。可陌巖此刻是境初的樣子,而瞿少校是認識境初的。
“荒唐”昭親王斥道,方闊的下巴氣得微顫。“昨天你們把首府掀了個底兒朝天,還嫌不夠現在是殺紅了眼,看誰都像敵人是吧”
繆親王還未答話,郡主已離座而起,拖著她的粉色大裙擺,裊裊婷婷地站到陌巖的一側,撇撇嘴沖父親說“爸不用理他,他早就失心瘋了。成天沖我指手畫腳不說,明知跟我最情投意合的男友在他軍中任職,還故意給派去外
地。分明是希望您二女兒嫁不出去嘛”
繆親王瞪了她一眼,但沒接話,沖眾人歉意滿滿地說“打擾了諸位的雅興,本王在這里陪罪。不過茲事重大,還請諸位配合,暫時將面具取下。”
在場的客人都紛紛摘掉臉上的面具,只有陌巖和沒聽見一樣,一動不動。繆親王見狀,問“那位先生,能把面具摘下來嗎”
陌巖不以為然地說“殿下送來的請貼上寫明是假面舞會,若是知道面具會被要求摘下來,今晚我就不來了。”
繆親王像是要發作,掃了一眼父親和在座的眾人,又忍下了。“此事確是本王理虧,不知能否為先生做點什么,聊作補償”
陌巖笑了下。“你跳個舞,我就把面具取下來。”
“什么”繆親王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哈哈哈,”陌巖身邊的郡主捂著嘴笑起來,扭頭沖他道“我長這么大,都沒見我這個弟弟跳過舞。你要是能讓他破例的話,我、我”說到最后有些靦腆起來。
“是啊,到今天我也七十了,”老親王走上前幾步,“宴席上讓親兒子給助個興,都不肯嗎”
老親王話音剛落,宴會廳中就響起舞曲聲。只不過這次不是為雙人環抱舞伴奏的圓舞曲,而是節奏鮮明輕快的勁舞曲。
“我”繆親王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見眾人都在望著他,包括帶著面具的陌巖。大概是不甘心就這么空手而歸,一咬牙,還真的踩著鼓點兒跳了起來。
咦不錯啊,作為舞蹈行家的魅羽心道。這個年輕的親王雖然沒受過正規訓練,但節奏把握得很準,一踢腿、一點頭,都帶著天然不做作的美感與動感。嗯,是塊跳舞的材料。
同時在心中暗嘆,果然還是她認識的那個陌巖不吃虧。即便是處在劣勢
的時候,也要給敵人一個下馬威。記得當年第一次隨他和五個師兄去藍菁寺參加珈寶的生日宴,晚上她因偷聽珈寶和梓溪的談話被打傷,第二天陌巖就當眾挑戰珈寶的掌法。按說那時的他比珈寶的修為要差上一大截,但他拼著兩敗俱傷,也要讓珈寶的胳膊脫臼才甘心
“可以了吧”約摸著跳完了舞曲的四分之一,繆親王停下來,問陌巖。
陌巖點點頭,摘下面具。魅羽一愣,面具下的這幅面孔雖然和境初有些相似,但卻是個她不認識的人。不過既然連荒神都認為這人是陌巖,應當不會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