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店耗了一宿,小魅羽境初等人回到獨立屋時天都亮了。幾個男人在客廳坐下,低聲討論隴艮記錄下來的那份備用計劃。小魅羽則簡單沖了個澡,爬上床,胸口沉甸甸的像貼了塊鐵打的膏藥。
從懂事起她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上次備受打擊還是十一二歲的時候。那陣子她的修為初證小成,居然跑下鶴虛山,去外面挑戰了不該挑戰的人。對方若非見她是個黃毛丫頭,可就不止是鼻青臉腫那么簡單了。被兮遠師父拎回家后,也是像現在這樣蜷在被窩里,只露鼻子呼吸。
然而修為不夠可以接著練,生不出孩子,她又能怎么辦呢
就這么睜著眼睛在床上躺了會兒,枕頭已濕了一小片。門開了,境初進屋,一邊將屋里的窗簾挨個兒拉好,一邊沖她說“你安心睡覺,等你睡著我們再走。上午的法會都是些儀式,估計下午進入正題,投票要到今晚或明天才進行。要不我讓席賓留下來陪你”
大厚窗簾的遮光效果不錯,屋里登時暗下來。這樣最好,此刻的她像只受傷的老鼠,見不得光。然而得知他還是要去法會,她掀開被子露出頭,嗓音同平日不太一樣。“我何時要人陪了壞蛋來了那是羊入虎口。不過我看你還是別冒險了,費江肯定會通知安檢人員,在大門口就把你截下。”
“他敢嗎”他走到床邊,坐到她枕頭邊,一只手伸過來摸她的頭發。“但凡他對我有何動作,我就把他那臺電腦交回空處天軍部。放心,目前我倆都還沒做好撕破臉的準備。”
“他那個備用計劃到底是什么”
境初打了個哈欠,沒有回答,只是輕拍著她的胳膊,眼睛望著窗簾縫里透進來的光。“你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操心,別人的問題讓別
人去解決。你的問題,我會想辦法。”
最后這句話,讓壓在她心口的重量減輕了些許。真是她的男人,換成別人多半會說,有沒有孩子不重要,都不會影響他倆的感情。這種安慰并不會讓她好過些。
事實上,她從來都很反感被人安慰,一起長大的師姐妹們都清楚她這點兒脾性。在她看來,不去解決問題,磨一堆嘴皮子僅僅是為了讓人感覺良好她不需要這種勸解,自然也很少會去勸解別人。她是行動派,不滿意的地方,動手去改變。若是盡力了還于事無補,那也用不著誰勸,會自動翻篇。
然而畢竟有心事,躺了半天也沒睡著。這期間境初一直在她身邊坐著,也不知在想什么。她偶爾抬頭望望他黑暗中的輪廓,似乎有些陌生,讓她不敢確定眼前這人究竟是不是境初。
“既然睡不著,不如起來打坐”他忽然提議道,“我雖然只是個初入門的修行者,可也知道若能摒棄雜念、入無所住處,一會兒的功夫比酣睡幾個鐘頭還能恢復精神。”
也好,她聞言從床上坐起,盤好雙腿。她不可能真讓他單刀赴會,自己在家干等著。然而腦子疲亂的時候是無法思考的,她要先養精蓄銳。
“對修行者來說,最重要的素質是什么”
是個春暖花開的午后,兮遠同一眾剛入師門不久的女弟子坐在半山腰一片草地上,問面前這些個稚氣的女孩子。鬼道的白天是見不到太陽的,天空永遠是白茫茫一片。但位于東部的壑丘一帶乃權貴集聚地,氣候還算宜人。
“仁愛,”青衣大師姐說。那時的大師姐是唯一一個年齡過十歲的,已經美得令人目眩。
“智慧,”愛穿黃衣的六師妹蘭馨答道。
其他幾個姐妹有答“堅毅”的,有答“天賦”的。魅
羽的回答是“無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