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這一大一小倆江湖郎中便開始了他們的流浪旅程。白天趕路或給人看病,碰上普通案例陌巖扎下針就給治了的,倒也用不著小羽動手。晚上師父教徒弟認穴、打坐,當然學校教的語文數學也沒落下。至于當地語言,陌巖是個過目不忘的聰明人,小羽還在兒童期,對語言本就敏感,二人很快便能和當地人交流了。
有了積蓄后陌巖又買了個大些的折疊帳篷。小羽一個人住原先的小帳篷特別開心,雖然行路時要自己背在身上,莊稼娃力氣大,完全不成問題。偶爾也會借宿在感恩戴德的病人家里,可以洗熱水澡。
回到當下,陌巖正要答話,一輛四四方方的破舊警車停到大路旁。車門打開,走出來一胖一瘦兩個身穿制服、腰配手槍和對講機的警察。胖子三十來歲的樣子,滾圓腦袋上頂著的警帽老讓人擔心會隨時滑落地。瘦警察比他年長,應當是位警官,眼窩深陷,一副經年睡不好覺的樣子。
胖警察沖陌巖斥道:“哪兒來的?本地禁止非法行醫,知道嗎?”
陌巖還沒想好如何應對,聽小羽接話道:“警察叔叔,你哪只眼睛見我們行醫了?我們這是在給人按摩,有時拿手捏兩下,有時用針扎一扎。客人若是覺得舒服了,氣沖病灶,自己把毛病給治好了,與我們無關。”
陌巖莞爾。昨晚才教的“氣沖病灶”這個概念,今天就派上用場了。
“嘿呦,還不認?”胖警察手中摔打著警棍,繞著小羽和她面前的“客人”走了兩圈,又沖陌巖說:“你倆一看就是六道來的,據我所知,那里來的都是奴隸。偷跑出來的吧?跟我回警局,查明身份。”
“今天尿褲子了嗎?”陌巖的目光始終追著胖警的臉,神情嚴肅,誰都以為他會有難聽的話出口,卻不料蹦出這么一句。
“什么?”胖警察愣住了,不是普通的愣神兒,是種冷不丁被人戳穿秘密的恐懼。
“我問你是不是經常尿褲子?”
胖警察猛地醒過神來,尷尬地四處瞅瞅,走到陌巖跟前低聲說:“這位大夫,你、你是怎么看出來的?”
陌巖沒搭理他,扭頭問坐在青石上的小羽:“羽大夫,你怎么說?”
小羽被尊稱為大夫,登時來了精神頭,打量著她的新病人說:“這么胖應該是吃得太油膩,導致痰化不開,把中……那個中焦給堵了。中焦原本是整個身體的升降機。”
抬臂上下搖了搖。
“現在給堵了會怎么樣呢?就像家里的廁所給堵了,對不對?上面的胃會消化不良,,總之就是一團亂遭啦!”
真不錯,陌巖沖她贊許地點點頭,接著道:“膀胱本有的氣化功能被邪濕阻滯后,就容易小便失禁。”
這二人一番診斷完畢,眾人都求證似的望向胖警察,后者早已由威虎變為萌貓,雙手合在胸前,乞求地問陌巖:“那,不知神醫您有沒有辦法治啊?”
陌巖二話沒說,抬手不輕不重地點了下胖警的印堂穴。“先開啟天窗,順便醒腦……坐下,抬腿。”
胖警察依言坐到地上,翹起雙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