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巖回來了。”
對面駛來一艘小艇,站在船頭的是個老和尚模樣的人,后方撐篙的是個小雜物僧。老和尚身穿再尋常不過的褐色僧衣,先沖陌巖招了招手,又沖陌巖背后慈愛地一笑。陌巖不知這是哪位佛陀,一時半會兒也解釋不清自己失憶的狀態,只好恭敬地合十行禮。
等兩條船分開后有一段距離時,聽佛陀對小僧人說:“那是他原先養的鳥。”
什么意思?誰的鳥?
陌巖忽地心頭一震,四肢僵硬地轉過身去,見木筏尾部盤腿坐著個身穿棗花褂、背著大書包的娃娃,臉蛋鼓得像棗花饅頭。
“小羽……”陌巖用拳頭捶了下前額,“你怎么又跟來了?”
小羽張開右手給他看,手掌心里握著顆碧綠的舍利子。“是隴艮師伯讓我跟來玩的,他說今晚會來接我回家。陌老師,這里有什么好玩的嗎?”
陌巖搖了下頭,“不知道,我什么都記不起來了。”
小羽轉了下眼珠,“不用難過,我和謙寶也不知道過去幾百年都發生過什么,我倆不都挺好的嗎?所以說呀,讓陌老師難受的不是忘記的部分,是還沒忘的那部分,對不對?”
這小丫頭真成哲學家了,陌巖心道。在輪回中打滾的凡人無不羨慕長生不老的得道者,然而兩者的區別又在哪里呢?前者每投胎一次就被抹掉過去世的記憶,相當于回爐再造。后者若是不能學會“放下”就得背負千萬年的負擔,當真比前者幸運嗎?
轉身望向前方,岸邊的景色比先前豐富起來。一塊浸在河中的青石動了下,原來是麒麟在飲水。蘆葦叢中某處像起了火,半晌后一只朱雀拖著艷麗的尾羽扶搖上天。前方一座拱形的斷橋橫跨河的兩岸,橋頂斷裂處由一塊小小的云彩補齊。這塊云彩還在下雨,于橋下憑空造了幅雨簾出來。
“去那玩,去那玩!”小羽興奮地掏出水壺,握在手中等著接水,整艘船被她搞得左搖右晃。
望著漸行漸近的斷橋,陌巖只覺胸中詩意飽脹、不吐不快。按說他此刻的文化程度相當于沒上過學堂的山野村夫,什么都會講,卻只能寫些“人、大、上、山”之類的簡單文字,脫口而出一些簡單的兒歌或打油詩。可詩這種東西,真是一個人的文化水平決定的嗎?
于是便有了陌巖在失智后,即興所作的第一首詩。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