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禪院外門,卻見原本已為數不多的僧眾們腳步匆匆地朝著中央殿堂區快步趕過去。這是去上早課?不會吧,沒有這么晚才開始的早課。而且一個個如臨大敵的神態,相互間低聲詢問:“來了多少人?帶家伙了么?”
小羽也不吭聲,心知這是討債的來了,當下跟在僧眾后方走去議事堂瞧熱鬧。
進大門后找地兒站好,先掃了眼四周的環境。這間廳堂的維護還算不錯了。雖已被掐電,頭頂天花板上的大蓮花吊燈上點著十來只蠟燭,夠亮。兩側墻上畫著一幅幅金色的大壁畫,每幅是一尊西方極樂世界的佛,打眼一看都長得差不多。挨著墻整齊堆放著幾十個暗黃色的蒲團和很矮的小木桌,后者在盤腿打坐時用來記筆記的。
所以這個議事堂也可以用做講經堂,只不過此刻在廳堂中央站了十來個身穿橙色僧袍的武僧。右肩右臂袒露,左胳膊上戴著個明晃晃的鋼圈。
正前方左右各擺著兩把椅子。右邊坐著兩個白袍僧人,靠中間那位身材高挑,雖不顯肌肉,但小羽敢肯定這人的骨頭跟精鋼差不多硬。五十來歲年紀,大圓眼睛上挑著對刺刺啦啦的眉毛,混進隔壁大殿里冒充泥塑的十八羅漢不用化妝。
關鍵是被他身邊同伴給比的!這位應當就是參懸寺的研磬法師了吧?年齡嘛,只能說在20到40之間。對有些人而言,時空是可塑的,能被周身包裹的氣氛隨意吸納與揉捏。一襲白袍在象牙色皮膚的襯托下,不再顯得單一而涼薄。鼻梁是山上迎風而立的青石。雙目源清流凈,似雪水融成的碧潭。最妙的是那兩片唇,還未開口就讓人有種想要聽從他的準備。當然,也許只限于女人。
左一坐的是昨晚才與小羽暢談的源濟叔,他跟羅漢僧之間坐著本寺住持筑山。總算沒有戴他那頂綠帽子,小羽這才首次見到他頭發的全貌。挺時髦的嘛,兩側較短,頭頂不分杠,像吊蘭的葉子那樣一束束參差不齊。相較于含章天挺的研磬,筑山是種接地氣的帥。一對迷迷瞪瞪的桃花眼,嘴角抿得有些叛逆。此刻的他坐姿朝外側傾斜,十指交叉于胸前,是商業談判中的抵觸型體態。
“看來,貴寺是下定決心要當老賴了?”
羅漢僧話音不大,像是在私密聊天,卻將每一個字清楚地送進在場所有人的耳朵里。“二十年到期,已經又寬限了你們三年,再還不上錢的話,只好由我們來接管了。本來嘛,你們就算不欠誰的債,現如今剩的這點人手也撐不起一間大寺的門面啊!我看,不如集體投靠我們,以后十八寺減為十七寺,此處為參懸寺分寺。每人待遇與總部一樣,不會虧了你們。”
源濟呵呵笑道:“貴寺家大業大,實力雄厚,不差我們這點兒香灰爐腳的錢。還請再寬限兩年!”
源濟說這話時,筑山依然歪著頭,不正眼瞧那倆人。
羅漢僧皮笑肉不笑,“要說寬限,八個月后的藥師佛會,聽說要搞門票制。除了主辦方仙鷲寺,其余每寺領五張票。貴寺若是能主動將五票贈與我參懸寺,可以考慮再寬限你們一年。”
咦?臺下的小羽一聽佛會,來了精神。收門票的事這么快就傳出去了?兮遠伯伯您可真給力啊!當下從僧眾中站出,沖臺上叫道:“白衣長老,這您可有所不知……”
話出口后,意識到有兩位白衣長老在場。為了澄清,又加了一句:“我是跟長得丑的那位說話。關于門票的分配吧,還不一定!有可能你們參懸寺一張票也撈不到。他們無量寺呢,50張票,上面印著vip的字樣,嘿嘿。我只是說有這種可能哈,別介意。”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