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后斜睨著小羽,“鬼心眼子也算。”
是了是了,姚誠在龍螈寺景蕭長老的禪房里也說過類似的理論。想到這里,小羽抬起頭來,綠色帽檐下的小臉情不自禁地沖著筑山綻放出一個笑容。是十六歲女孩望著心上人時的笑,美好真誠,貨真價實,不打折扣。既無千金小姐的居高臨下,亦非心機女的故作矜持。這對她來說可算得上難得了。
筑山面上神情一呆,腳下的步伐跟著放緩。一時間,圍繞二人的清朗夜色變得朦朧起來。環境背景人物歷史都在淡去,只剩一個氣泡中相互凝視的二人。
“長老,好像不大對頭呢,”一直安靜不語的雪茗忽然大聲說道,“都走了兩個多鐘頭,怎么還在上坡?”
奈呺灘那片低洼地的南方是座高坡。一行人剛才穿過一道橫在坡中央的樺樹林,里面的樹木又高又密實,像人工種植的一睹防護墻。幾人的腳步都不慢,又走了這么久,林后的高坡盡頭卻依然止于前方的夜空。
“我上去瞅瞅。”小羽雙腳離地,身子不疾不徐地騰空。升到大概百米高處,見后方的道路確實是一路下行至火車站。前方的高坡大概還有七八千米長的樣子,隨后如懸崖一般戛然而止,如世界的盡頭。
落地,同愛長老匯報所見。“確實有些奇怪,”長老語氣平靜地說,“28年前我們來這里的時候不是這樣,是先上坡再下坡……再走一陣子看看吧。”
四個年輕人于是跟著長老繼續前行。起風了,風倒不是太大,但嗚嗚叫個不停,似乎整個世界都在它的掌控之下。好在坡頂越來越近,還有幾百米就到頭了。
“喂,那個什么辯論會,”小羽低聲問筑山,“你要不要去試試?”
“我哪有那個實力?”他說這話的時候仰著頭,不知在看什么東西,“何況我是半路出家的和尚,就算勝出,其他寺的長老未必聽我的。”
“試試唄,”喜歡看熱鬧的小羽掰著手指頭幫他分析,“只是辯論而已。你剩下這幾個月惡補一下佛經知識,斗嘴我最拿手了,可以指導你。你要是水平爛,那你根本辯不過研磬,不存在當選的問題。你若能把他勝了,那你就非常厲害了啊,其他人為什么不服?再說了,誰規定的兩軍交戰必須主帥親自上陣?你當了頭兒,可以派研磬去打前鋒嘛。他要是老板,派你去,那才叫送死。”
他哼了一聲,“這次的辯論可不僅是動嘴。”
“啊?還要拳頭出真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