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之癌,死了。死于加爾文對它命定儀式的打斷與對其生命精華的掠奪。
前者毀掉了它的道途所在之路,讓它永世再無升魔之時;
后者更是在斷絕它前路的基礎上奪走了它存于現世之基。
它不屬于那些亙古之時便已經存在的災厄。
在屬于生命之主的無數的子嗣中,它只是祂無盡生命中一場短短百年的棋局里心血來潮的偶然性產物。
亞空間里本就沒有它存在的基點,現實存在的錨點又被加爾文所剝奪。
它沒有再來一次的機會了,就只能這樣永遠地消逝于命運的長河之中。
常世之瘡,或者說海蘭,也死了。死于對生命的諸般執念得到一一完成后的解脫。
他最初從人變成魔,是因為懷著人心所特有的復仇執念。
它最后從魔又變成人,是因為他自始至終都依托著人心的執念在維持著自我的一線存在。
慈父對于他的恩賜讓他大仇得報,加爾文對于永恒之癌的毀滅讓他再無后顧之憂。
作為人他是失敗的。
他的猶豫、他的軟弱、他的無能讓整個巢都最終陷入這場災厄,他欠巢都的所有子民。
作為魔他也是失敗的。
作為一名受恩于慈父之人,他欠那個在他危難之際憐憫于他、響應他祈禱的慈父一個行使祂義的過程與結果。
但好在作為人,他終究將仇恨一一還與了施暴者;
作為惡魔,想來一向偉大慷慨的慈父也從不在乎付出就一定要有回報。
在這場人性與魔性的爭奪中,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回歸人性。或者說,他一直都堅守著人性。
而作為一個人,他也終究還是勉強地完成他作為一名行星總督的職責與使命。
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他未能做到前者,但勉強做到了后者。
所以不必去在乎他最后的下場。
哪怕他注定在死后前不能魂歸于王座,后又背叛于納垢。
不被雙方所接受的孤獨的靈魂最終消散于天地,是他這樣選擇所必然承擔的結果。
他得償所愿,他了無遺憾。
總之,當這場由腐敗之主在這顆星球降下的雙重祝福之間的爭斗最終以雙方俱都死亡而告終時。
這場以整個星球為舞臺的悲劇也就走到最終落幕之刻。
棋局終分勝負,人類在這里暫時領先一局。
命運的弦在劇烈地撥動后終于在不斷地震顫中歸于平靜,圍繞著整個sata一號的亞空間的力量也悄然離去。
當這些場內場外的不速之客都已退場后,高懸于拉斯特霍德巢都上數年的陰云也終于等到了消散的時刻。
天氣重新變得晴朗,天藍色的天空也久違地出現在拉斯特霍德巢都的上方。
可惜,本地原有的居民已經再無人能享受雨過天晴的良辰美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