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爾維斯不斷的問著自己。
這不是他的問題,也自然不是他能解決的事情。
難道說最初的種子有問題,就能責怪種植它的農夫么
可埃爾維斯又不能放過自己。每一個在他眼前死去的兄弟他都歷歷在目
他已經按照既定的手術流程完成了自己的任務,而受術人身上發生的種種變異和扭曲,卻是他不曾預料到的。
他已盡全力去嘗試解決問題,但效果還是寥寥。已知的技術手段都已嘗試,但更多的變異還在不可阻擋的發生。
他嘗試尋求戰團長或者更高層級的幫助,但基因種子的變異,讓戰團長對他的請求諱莫如深,毫無回應。
是啊,冷靜下來的他也清楚。
真要是如他所愿將戰團基因種子變異的事情上報,那恐怕等來的不是高領主議會的幫助,而是審判庭與其他戰團的圍剿吧
高領主議會是指望不上的。
他們這群來自第二十一次建軍的戰團本就是過渡性質的產物。
除了作戰任務下達前才有的少量物資補給,他們從未在這些帝國高層手里拿到過任何資源。
名義上的母團呢
也一樣不能指望。帝國之拳甚至從未在公開場合承認過他們的關系,百年劍約的戰團比武大會也從未向他們敞開過胸懷。
這是一種無聲的蔑視,他作為戰團唯一的藥劑師或許不清楚其中的細節。
但每當戰團的基艦路過泰拉時,他都能從戰團長那長久注視著山陣號的目光中讀出某種悲傷,一種他不愿意細想的悲傷。
向他們求援
埃爾維斯笑了,呼吸空內的擴音器在他的刺激下,發出尖銳的鳴音。
真要是知道了基因種子的問題,恐怕這群人才是第一個向他們舉起屠刀,以保證多恩之子的純潔神圣不被玷污的人吧
“兄弟我,親愛的,兄弟啊”
狹小的醫療部休息室內,埃爾維斯看著自己身上的烈火雄鷹標記,低聲的哭泣著。
而與他一墻之隔的醫療部大廳里,正有著沉重的腳步接近
自維修管道進入,在雜亂的線纜和設備中爬行了許久的加爾文,終于從一處為機仆預留的檢修設備間走出。
打開滿是灰塵的鐵門,加爾文探頭出去觀察四周的環境。
空曠的回廊里主照明設備都已關閉,只有綠色的指示燈還在工作。
遠處的空氣里沉淀著不安的氣氛,偶爾有不知名的線纜發生了短路,在安靜的空間中發出噼啪作響的電流火花聲。
加爾文將腳下的皮靴脫下,牛角切片疊層縫制的鞋底已經足夠柔韌,但在這個有帝皇天使存在的環境里還是太過顯眼。
這就是加爾文不愿意帶他麾下的士兵前來的原因。
在有可能與這群超人產生對抗的可能性下,屬于人類的身軀太過孱弱,屬于人類的作戰常識也已不再適用。
萊曼之耳在能力全開的情況下究竟有多變態,別人不知道,作為基因原體的加爾文是絕對知道的。
加爾文赤腳踩在陶鋼冰冷的地板上,渾身肌肉有序的發力又松弛,貓科動物一樣的發力技巧在他的身上體現。
每一步的踏出都用腳跟率先著地,然后才是柔軟而無聲的腳掌在空氣中慢慢捻住地板,最后從腳趾尖端的接觸結束。